她揮舞著手中被削去一截并打磨的光滑的木杖,木杖將身前的枝葉撥向一邊,杰西卡走向麋鹿消失的地方。
四周的植物吐著嫩芽,翠綠的如同新生,“這些植物喜歡它?”。
“誰?”胖子不解。
“笨蛋,那頭鹿啦”,杰西卡翻了個白眼。
“那不是普通的鹿?”,羅伯說。
“還用你說”,杰西卡蹲下身,地上一排焦黑的痕跡延伸到森林的深處。是麋鹿留下的腳印,花草在它的腳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又極速衰老枯萎,好像生命的進程被快進了無數倍。
“喂喂,你干嘛?”羅伯拉住杰西卡。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與其在這里餓死還不如跟上它,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杰西卡拍掉胖子的臟手,她跟著腳印向著詭林深處走去。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羅伯臉色發白,他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植茂變得比先前更加的濃密,前方的路也在向上傾斜,地面潮濕泥濘,兩人手腳并用的朝著山脊爬去。
“怎么啦?”,羅伯探出頭,看著止住身形的杰西卡。
“不見了,腳印不見了”。
“先上去再說”,兩人正處斜坡的一塊巨石底下,“去高處,視野會開闊點”。
巨大的樆樹位于山脊的最高處,火紅的枝條散開垂落,像是一朵燃燒的火焰。
“諸神保佑”,羅伯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下方空曠的平地上,成百上千頂灰色的帳篷矗立著排向遠方。營火簇簇,炊煙裊裊。他看見身著奇怪的‘人’在營地中來來往往。
“快趴下”,杰西卡一把按下胖子,她低聲喝到。
“這是什么?這些都是什么‘人’?”,羅伯口干舌燥,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想象。遠古的密林蠻荒世界里,如此多的‘人’聚族而居,而外面的世界對此一無所知,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他的認知,羅伯組建蛛網,這個小小的情報組織為他帶來了許多的消息,他知道卡森城大多數人都無法知道也沒有渠道知曉的秘密。但他沒有從那些消息與秘密中看到關于眼前的一鱗半爪。
“胖子...,啊...”,杰西卡的話剛到嘴邊,便化作尖利的呼叫,她的腳半吊在空中,被無形的力量扯著,整個身子都被拖著向后。
羅伯連忙拽住杰西卡驚懼中亂舞的雙手,這個時候,體重的優勢體現出來了。胖子死死的拉著杰西卡,她的身子被兩股力量拉扯著騰空,就像在拔河中緊繃的繩索。
“滾開”,羅伯對著空氣咆哮,手上的力量卻一點也不敢松懈。但局面沒有并沒僵持,胖子的恐嚇沒有任何的效果,他感覺幾股力量從不同的方向傳來,拉扯著他向后倒去。
胖子力竭,巨大且無形的力量將他死死的按在地上。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剛才的掙扎已經將他所有的力量都耗盡了。
空氣在陽光下扭曲,在羅伯與杰西卡的眼中慢慢凝實化作‘人’影。這些人的身上長滿了細密如魚般的鱗片,就連額頭和臉頰也不例外,狹長的瞳孔黑、藍、金三色交織,說不出的詭異。半透明的白色長發,映著樆樹火紅的色彩,像是一團火焰。
“你們是什么人?”胖子心頭發涼。但沒有“人”理會。
他聽到了那些人說話,但這不是他們認知體系中的任何語言,全然未知的語言,和人相似的肢體外形,但細節處截然迥異的差別,這些都在告訴著兩人,這絕非人類。
那些“人”安靜下來,其中一“人”上前,對著兩人說著什么,羅伯和杰西卡茫然相對,詢問的“人”也終于失去耐心,隨后它招呼著眾”人“將兩人結結實實的捆住。
隊伍向著山下的平地中走去,作為俘虜兩人沒有受到虐待,只是下山的路途更加的險峻,加上兩人被束縛住了手腳,一路磕磕碰碰走的并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