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條件有限,身邊沒有桌案和醒目,不然他還能表現得更專業一些。
他一念詩,樹下眾人頓時有了反應,明白他今天弄這一出,原來是為了說書,眼眸里的趣意越來越濃厚。
“喲呵,是新詞兒啊!”
“還別說,這小子有模有樣,像個角兒!”
“新人、新詩,希望他會說新段子!”
……
這世界沒有電腦手機,人民群眾的娛樂活動相當匱乏,在茶余飯后,沒法捧著平板追劇打游戲,只能采取傳統的消遣方式。
聽書,正是他們最喜聞樂見的方式之一。
只要故事精彩,說書人永遠不愁沒聽眾,聆聽他們述說的,是整個世界。但優秀的永遠只有少數,這世界不缺聽眾,卻缺好說書人、缺好故事。
很缺、極缺、非常缺!
近百年最火的書目,如《風云榜》、《夫子傳》等,在南北兩朝廣為流傳,早就被無數人說爛了,連觀眾都滾瓜爛熟,傳統得不能再傳統。
說書人急需推陳出新,但“新”字說得輕巧,做起來談何容易?
這樣就能理解,為什么樹下眾人剛聽完定場詩,便立即充滿期待了,不是他們沒見過世面,恰恰是因為見過的世面太多。
陳閑的新歌、新定場詩,讓他們耳目一新,看到了新希望。相比之下,他舉止間的稚嫩和緊張,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聚精會神,好奇地盯著陳閑,想聽他正式講故事。
他擦了擦額頭汗水,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暗暗松一口氣,開始背誦昨夜編好的臺詞。
“話說在遙遠的東方,有座烏坦城,被一條流沙河穿城而過,分成東西兩部分。千百年間,當地流傳著一個傳奇的故事……”
沒錯,他要說的是《斗破蒼穹》!
但他沒有原封不動地抄書,以著名的“斗之力三段”開頭,而是結合現實條件,別出心裁,修改了切入點。
斗破最經典的梗,莫過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這句話日后可能會家喻戶曉,他想先交代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河。
就叫流沙河,沒毛病!
“今天要講的,便是那少年蕭炎,在根基荒廢的情況下,如何堅韌不屈,面對奇恥大辱,定下三年之約,又如何披荊斬棘,斗破蒼穹!”
他改開頭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在斗破原著里,主角蕭炎其實是穿越者。
“穿越”這個概念,本身解釋起來不難,但他不敢解釋。
他不能讓這世上的人們了解,原來還有這種操作。否則,不排除有人心思細膩,由此猜出他的真實來歷。
到那時,情況就不美妙了。畢竟,有冥王之禍在前,世人心里的陰影面積太大,絕不會歡迎新的天外來客。
甭管是簡單粗暴的入侵,還是所謂的靈魂穿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放在哪里都行得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