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面沉如冰,它早就懶得繼續和夏歸玄多說什么了。
剛才就已經肆無忌憚的出手,不是想不到炎黃會被刺激跳反,而是它很清楚只要快速弄死夏歸玄和阿花,其他的事都可以回頭解決。
這里終究沒有別人無上。
只是它也沒想到,夏歸玄接受眾生之力居然這么輕巧,仿佛本來就是他的一樣……這便有些棘手起來。
這本來不太科學,理論上說炎黃大禹等人在這一項上的位格比夏歸玄高,高得多了……夏歸玄這么個臭昏君在蒼生龍氣上歷來都屬于被嘲笑的臭弟弟。
這可與修行無關,他是怎么反向兼容,代言炎黃的?
太初并沒有理解到炎黃大禹等人此時的心,因為他們并沒有把自己放在高位的角度上。
這是傳承。
自家后人能頂天立地,那便把一切交給他就行了。
又怎么可能不兼容?
這種華夏血脈相連薪火相傳的老傳統,太初哪怕觀測了無數年,哪怕自以為紙面理解,內心卻從來格格不入,怎么也無法代入進去。
這回搞得夏歸玄實力暴漲,太初心中也未嘗沒有一點悔意,剛才表現得不那么肆無忌憚,稍微顧忌一點“本地人”的心情,說不定還不會激起這么重的反彈。都怪夏歸玄把自己的原形逼出來,一時感覺已經徹底攤牌沒什么好裝的了,其實還可以挽救一下形象的……
未必該怪夏歸玄,倒不如說該怪它自己,因為心中的混沌破壞欲按捺不住了。
阿花越是無害越是逗比,相應的它的毀滅欲就越濃郁,仿佛蹺蹺板一樣,此消則彼漲。
本就是一體兩面。
太初更不理解,阿花本來挺怨毒的,演化的動不動都是什么死界、太陰,到底是怎么越變越無害的?
理解不了,就無需理解。
理解怎么打夏歸玄就行了。
心念電閃而過,太初的云霧已經凝成了兩柄劍形,一柄架住阿花,一柄向夏歸玄直劈而落。
夏歸玄揮劍一架,心中就是一怔。
兩劍相交,沒有之前那種法則對撞的艱難,反倒感覺自己有什么東西失去了。
失去了他與昆侖的關聯,斬斷了他與阿花的緣法,抹去了他與東皇界眾人的交情……仿佛天地之間孤零零一人。
斷因果!
也許一些修道者夢寐以求,但夏歸玄相反。夏歸玄如今之道維系于此,一旦斷了,等于廢了。
“真有你的,這手段很高……可惜這沒啥用啊……你又繳不了我的械。”
鈞臺之劍,祭神禮器,與東皇界的淵源系于此。
禹王九鼎,家天下之傳,血脈與人皇之意系于此。
東皇法衣,姐姐親織。
內衣貼著小狐貍,小狐貍玉佩還留著他分魂,與蒼龍星域關聯就沒斷過。
身上藏著千棱幻界,千棱幻界里藏著阿花身軀。
所有女人身上都留著他的口服液……
于是太初愕然發現,因果之線全部集中在他自己身上,怎么斬都像是抽刀斷水,看似斬斷了,卻依然流淌。
就這么一愣之間,阿花的激光劍橫掃而來,把太初之霧攪了個稀巴爛,五官都攪沒了。
與此同時,九鼎呼嘯而起,如同九個抽油煙機一樣,把濃霧死死往鼎里吸。
太初發現,這九鼎……一鼎一世界,每一個鼎里都有日月星辰,宇宙虛空……每一個鼎都是一個世界。
分成九個世界來容納,說不定還真能把它徹底鎮在里面!
“吼!”狂風大起!
太初霧氣化作龍卷,與九鼎的吸力瘋狂對峙相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