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個被推得摔倒在地,偏離了水牛的進攻軌跡,可夏侯安就慘了,水牛已經沖到近前,強烈的態勢令心臟都為之驟停。
我命休矣!
夏侯安心頭驚呼,怕痛的閉上眼睛,臉頰甚至已經能夠感受到水牛那噴薄欲出的炙熱鼻息。
然則,稍許之后,夏侯安并沒感受到撞擊和踩踏的劇烈疼痛,反而聽見了陣陣驚嘆之聲。
于是他又睜開了眼,發狂的大水牛在他面前半尺處停下,雙眸赤紅,大眼對著他的小眼,身體卻在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卻。
什么情況?
夏侯安先是一愣,繼而發現了站在水牛身后的身影,盡管這道身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魁梧,卻叫人格外心安。
干得漂亮,許褚!
夏侯安眼神發亮,心中大聲喝彩,同時也為自己撿回一條小命而感到慶幸。許褚拖住了牛尾,可他腋下已然無人,何曼呢?
夏侯安心頭一沉,糟糕!
目光急忙搜索,果不其然,何曼趁著許褚拖住水牛這會兒,已經從地上狼狽的退回到一眾賊兵后方,保護得嚴嚴實實。
只要他一聲令下,賊兵們立馬就能上前亂刀砍死這兩個膽大妄為的家伙。
大佬,我現在加入黃巾還來得及嗎?
夏侯安心里認慫。
發狂的大水牛在和許褚角力敗陣之后,已經恢復常態,跪倒在地上,疲倦喘息。
出乎預料,何曼竟沒有下令進行圍殺。
他推開保護自己的賊衛親兵,看向許褚,拱手抱了一拳,心悅誠服的由衷感嘆:許壯士,真神力也!
方才那頭大水牛的沖勢,起碼蘊含了上千斤的力量,何曼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許褚卻單靠手臂之力,生生的將它拽住。
膂力之強,何其驚人!
許褚沒有鳥他。
何曼也不生氣,目光落在夏侯安的身上,再次拱了拱手:“小兄弟舍身救人,某佩服至極!”
夏侯安心里呼出一口長氣,看這架勢,他的小命應該是保住了。
亥時將近。
老里正家的院子里燭火通明。
往常這個時候,耕作一天的鄉民們早已酣然入睡,而如今,村里的男人全都坐在這里,沉默著沒有做聲。
反倒是長舌的婦人們七嘴八舌。
“都亥時了,怎地還不回來?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就是,也不知道談得怎么樣了,可真真急死個人!”
“我之前就說,不該讓兩個孩子前去,那些賊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他兩小胳膊瘦腿的,哪能應付得來……”
“要不,咱們還是趁夜逃吧!”
婦人們越說越離譜,從屋里走出的老里正聽了,蒼目泛沉,不悅哼上一聲,婦人們立馬噤若寒蟬,顯然這位老人在村里的威望極高。
“待會兒到賊軍營前,小子只需一席話語,饒舌之后,管教何曼拱手而降,黃巾賊不戰自退……”
這是夏侯安承諾鄉民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