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在家仆的引領下,一個面容極為俊逸、五官軒昂的年輕人大步走了進來。
“子欽兄,久仰久仰!”
年輕人率先拱手抱拳,臉上的笑容如同春風。
李府主人愣了一下,回過神后趕忙還禮回道:“中郎將大駕光臨,倒是下官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欸,說這話就實在見外了!”
年輕人擺著手,笑呵呵的說著:“今日到府拜訪,純屬私交,官場上那一套咱就甭來了,兄年長,稱呼我伯陽即可。”
李府主人怔了怔,算是有幾分明白,怪不得如此年輕,就能在這魚龍混雜的長安城里混得風生水起,如此謙遜的態度,很難讓人不產生好感。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李府主人應下之后,招呼夏侯安入座。
等到仆人將瓜果點心奉上以后,李府主人又為夏侯安沏了茶水,這才問起:“不知伯陽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夏侯安呡了口茶水,笑著說道:“也無甚事,只是無意間聽說,兄的祖上乃是飛將軍李廣,在下對李廣將軍可謂追崇至極,故而慕名前來拜訪。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兄長見諒。”
聽聞此言,李府主人擺了擺手,面露慚愧的表示,祖上榮光傳承到他這一代,幾乎湮滅于歷史。
“李將軍一生驍勇善戰,射石搏虎,守邊戍塞,直叫匈奴人聞風喪膽,尊呼其為‘飛將軍’。唉,可惜的是,一輩子未曾封侯,真是叫人惋嘆……”
夏侯安嘆息連連,一副恨蒼天不公的模樣。
當然,李廣其實有不少黑歷史的,但他沒說。
“若是換作現在,那該多好。”
夏侯安感慨一聲,報以憧憬的說著:“連我這種無用之人都獲封了懷遠鄉侯,兄作為李將軍的后人,肯定也是大有作為了吧?”
聽到這話時,李府主人放在大腿上的兩只手陡然攥拳,兩腮微微凸起,顯然是咬緊了后槽牙。
良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來:“未曾。”
“啊?怎會如此?”
夏侯安故作驚訝。
“我聽說于虎牢關前天下無敵的呂將軍,當初還在丁原帳下時,殺得董太師丟盔棄甲,當時無人能擋,臨危之際,是兄以過人的膽魄,孤身前往,說服呂將軍主動來降……”
“如此功勞,難道還不足以封侯么?”
夏侯安表示替他感到不值。
“別說了!”
李肅咬牙低吼。
夏侯安的話猶如根根尖刺,扎進了他的心窩子里,刺得血肉模糊。
當初,他也天真的以為可以得董卓重用,加官進爵,誰曾想,在收服呂布以后,董卓就再也沒有召見過他。
后來,他與西涼軍的將領發生矛盾,明明過錯在他們身上,結果貶職的居然是自己,何其不公!
這口氣,他咽不下。
但,又能如何?
說白了,他始終是個外人。
聽完李肅的遭遇,夏侯安表示同情:“有一說一,太師這么做,確實有些讓人寒心。但,兄長如果有真本事的話……”
砰嚓!
握在手中的瓷杯應聲而裂,李肅盯著流血的手掌,神色不見絲毫動容,聲音冷冽。
世人皆知呂布神勇難擋,可又有誰知,我李肅也同樣騎射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