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安直勾勾看了李儒好一陣子,然后才走到其身邊落座,兩人中間隔了張小桌,夏侯安隨意的將手耷在上面,笑著說道:“李儒,你看起來,似乎更瘦了。”
李儒對此不作回復,倒了杯茶水,推給夏侯安,問他今后有何打算。
夏侯安端起茶杯淺呷一口,這件事沒有瞞李儒的必要,兩人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除了我,也沒人敢收留這個禍害。
于是同李儒緩緩道來。
只要李傕郭汜不搞事情,長安城三四年的和平應該沒有問題。
屆時等曹老板強大起來,我就率先獻策,挾天子以令諸侯,成就王霸之業。
單憑這一件功勞,就能吃一輩子。
更別說還有救命和讓功的恩情。
想到未來的美好前景,夏侯安心情愉悅不少。
這也是他目前唯一值得期盼的事情。
“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倒是個有趣的說法。”
李儒笑了起來,他一笑,眼眸習慣性的藏進了眼窩,像條蟄伏的毒蛇。
這和當初他勸董卓廢帝,然后扶持傀儡登基,有異曲同工之妙。
“想法倒是不錯,只是……”
李儒故意把話說了半截。
“只是什么?”夏侯安忍不住問了起來。
李儒為之笑道:“你自以為聰明,早早布置好了一切,可實際上,你很愚蠢。”
夏侯安面色一寒,你怕不是沒搞清楚,現在誰才是大哥!
夏侯安有翻臉的跡象,李儒心頭一頓,心想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惹毛了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于是略顯認慫道:“我的意思是,計劃不錯,只是你忽略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
“別賣關子,有話就說!”
夏侯安有些不耐煩,他最不喜說話留半截的人,費腦筋不說,他也懶得猜。
新老板脾氣不好,李儒壓下賣弄的心思,直接點醒:“你忽略了王允,這老家伙的心理已然扭曲,他不會放過董卓的余黨。”
夏侯安對此擺手,朝廷已經下了詔書,難不成自詡漢室忠良的王允還敢公然違抗?
李儒對此早已看透:“公然違抗倒不會,不過雞蛋里挑骨頭,隨便安個罪名討伐,這事兒他做得出來。”
夏侯安眉頭緊鎖,要真是這樣,那就糟了。
呂布倒是不用擔心,擔心的是皇甫嵩、蔡邕還在長安城里,誰知道李傕郭汜打進城會不會殃及魚池。
夏侯安面色不太好,李儒倒是覺得事情未必有那么糟糕,他知道夏侯安在擔心什么,于是寬慰起來:“其實這事也用不著太過擔心,即使王允趕盡殺絕,李、郭二人也未必會反。他兩的性格我再也熟悉不過,說不定聽說王允痛下殺手的消息,他倆就先行逃了。”
退一萬步來講,李傕郭汜真的反叛,王允的贏面,也同樣不小。
李傕郭汜追隨董卓多年,沖鋒陷陣倒是厲害,因為背后有董卓壓陣,容不得他們退縮,但充當統帥遠遠不夠。
更何況,王允手里的中央軍也有不少,還有皇甫嵩和呂布等王牌在手。
“王允贏不了。”
夏侯安嘆了口氣,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場戰爭的勝負走向。
我都給你分析得這么透徹了,你還不信?
李儒覺得夏侯安過于執著了,
在他看來,王允勝算起碼有八成,只要不是豬指揮,閉上眼睛都打的贏。
夏侯安沒做聲,閉起眼睛,腦海里急思,看有沒有什么能夠扭轉乾坤的辦法。
李儒對此頗為生氣,他覺得夏侯安這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