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甩第二竿的時候,有蹄聲由遠及近。
許褚為之警醒:“主公,有人來了!”
夏侯安將魚餌掛好,偏頭看去。
有兩匹快馬正朝這里奔來,在看見河邊釣魚的夏侯安后,勒馬直接問道:“漁夫,你可見過一伙從關中而來的隊伍?”
夏侯安打量了一眼馬背上的兩人,只見其穿著尋常士卒的布甲,卻有馬匹可乘,顯然是負責在前面探哨踩點的開路斥候。
對此,夏侯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想先摸清來者身份,他放下手中魚竿,拱了拱手:“二位軍爺可是東郡曹孟德將軍的部下?”
如果是,他立馬帶路,太君這邊請。
如果不是,那就無可奉告了。
馬背上的斥候不明就里,不耐煩的說道:“我等乃是陳留張郡守的部下,你這漁夫問這作甚,快說,到底有沒有見過!”
聽到這話,夏侯安心里一驚,張邈?
這家伙怎么來了!
他也是來迎駕?歷史上有這回事兒嗎?
夏侯安想不起來,但有件事可以確定,我在陳留殺了他兒子,上次在諸侯大營遇見,這家伙就恨不得宰了我,我還是得避著點好。
眼轱轆一轉,夏侯安心里有了主意,神色作出恭敬模樣的說:“回二位軍爺,前些天打漁的時候,是見過一支隊伍打西邊而來,像是當官的大人物,身邊隨行個個披甲持矛,好大的陣仗哩!”
聽得此事,斥候眼中放光,讓夏侯安再說詳細些,隨后忙問:往哪個方向去了!
夏侯安往南指了指,說是往那邊走了。
再三確認以后,兩名斥候匆匆拍馬,料想是回去稟報邀功去了。
望見兩名斥候跑遠,夏侯安收起魚竿,沒了釣魚的興致。既然張邈來了,那他得趕緊帶著天子走,送到曹老叔的手里,能不與張邈碰面那是最好。
斥候快馬疾馳,很快面見張邈,俱說了方才所探聽得來的消息。
正歇息的張邈耐心聽著匯報,眼底漸露猙獰。
有了天子的行蹤,藏于其中的夏侯安便不難揪出。
潑兒,再等等吧,為父就要給你報仇了!
洛陽往南,是軒轅關的方向。
出了軒轅關,與南陽很近,看來天子一行人,是想去荊州投奔劉表。
這是張邈的想法,所以他準備召集隊伍,往軒轅關方向追趕。
軍隊剛要啟程,一名身穿褐服的中年男人走來,向張邈拱了拱手,清肅的臉上神情鄭重:“府君,此事恐有蹊蹺。”
已經準備出發的張邈為之勒馬,看向這個投奔自己,任職參軍的男人,出聲問道:“何以見得?”
此人回答:“洛陽殘破,方圓十里不見人煙,百姓都在忙于逃難。試問,這個時候誰會有閑情逸致出來釣魚,此其一也。”
“其二,我方才問過另外一名斥候,他說指路那漁夫尤為年輕,且生得俊俏,衣衫打扮也不像普通農家漁夫。我猜測,此人或許是隨手亂指,想故意引誘我等往別出而去。”
“其三,洛陽城乃大漢故都,歷代先帝皆葬于此,天子不可能不回宗廟祭拜。”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軒轅關建于山上,現已荒廢,兩側山崖怪石嶙峋,山勢雄偉險要,道路曲折盤旋,只會浪費時間,天子出關,沒理由會選這條路走……”
邏輯清晰,思維縝密。
聽完這通分析,張邈霎時醒悟過來,恍然道:“公臺,你是說……”
中年男人目光篤定,重重點頭。
…………
回到洛陽城里。
見夏侯安這么快就回來,而且還是兩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