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李傕派了人來,說是以百官的名義,想讓曹操把天子送還長安,否則的話,他們就要像當年董太師入京勤王一樣,率軍來打東郡。
然則曹老板壓根兒不怵,就怕他們不敢來。
結果,李傕、郭汜果然只是口嗨了一把,只顧在關中一帶,燒殺劫掠。
可憐了那些百姓。
面對老叔的疑惑,夏侯安認真說道:“光有王朗當然不行,須得許以李、郭等人好處,否則這二人未必會放百官離去。”
“比如呢?”曹操接話詢問。
夏侯安直言不諱:“加官晉爵,重賞金銀。”
這是最為實際的好處,也是李傕、郭汜這樣的西涼莽夫,最為喜歡的東西。
曹操卻是不喜,皺眉站起身來:“如此一來,豈不是等于承認了他們攻打長安的合法行為?”
若是如此,不知要遭多少士人謾罵。
忠君為國的王司徒,也就白死了。
見曹操神色不悅,夏侯安也不與其抬杠,反正他只是給出自己的意見:“凡事有利就有弊,至于如何權衡,這就是老叔你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哈……”
說完,夏侯安便溜了。
只留下曹操一人孤零站在大堂,陷入無盡的沉思之中。
從那以后,夏侯安好些日子沒見著曹操。后來聽說,朝廷派王朗為使,攜帶不少珠寶,動身去往長安。
又過上一段時日,呂布也要走了。
盡管夏侯安再三挽留,呂布仍是去意已決。
在他眼里,東郡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而且并州軍和東郡兵私下里發生過數起摩擦,有一次甚至發生火拼,全靠夏侯安從中調解,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更何況,他也確實在這里小住了很長時間。
比起東郡,呂布更想念家鄉,更喜歡在塞外馳騁,縱橫于天地之間。
將呂布送出城外十里。
前方便是寬闊濁河,渡河以后就是河內,再往北就是并州境內,五原,則在并州最北。
“伯陽,就在這里止步吧!”
騎著火紅神駒的男人與身旁少年拉開距離。
“大兄,一路保重!”
勒馬停住的夏侯安難掩不舍之情。
旁邊的董白也正與呂玲綺道別,說著貼心話兒。
兩個小姑娘年歲相差不大,好不容易才玩到一塊兒,這會兒就要分別,心中也是萬分不舍。
然則,世間無不散之宴席。
呂玲綺在母親數次的呼喚聲中,依依不舍的上了馬車。
旋即,她又將車簾打開,探出小腦袋,把一直憋在心底沒說的話大喊出來:“伯陽,一定要來并州看我呀!”
“傻姑娘!”
夏侯安揮著手,目送呂布率軍遠去。
起初那會兒,他真的只是拿呂布當工具人使,然則相處久了,他卻發現,其實呂布才是所有軍閥中,最像‘人’的一個。
日久生情這句話,未必沒有道理。
隊伍漸行漸遠,夏侯安仍舊佇立原地。
他心中想了許多。
當然,最希望的就是呂布平安回到并州,繼續當他的‘飛將’,再也不要摻和進來,以后得空了,還可以去塞外找他騎馬。
別再有白門樓的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