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被這話氣得夠嗆,不顧身份的上前,雙手抓住孔融肩部搖晃起來:“我的文舉兄,你清醒一點!你居然會相信織席販履、殺豬屠狗之輩?”
“他們仨若真有本事,何至今日還寄人籬下?”
禰衡的語氣里,質問態度強硬。
孔融順著話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有那么幾分道理。
于是趕緊問起禰衡:“那你說咋辦?”
等的就是這句!
在來的路上,禰衡早就想好了主意,明亮眸子里透出狡黠:“兄勿憂,我有辦法,可將夏侯伯陽留下。”
回到住處不久,夏侯安正收拾著東西,忽有郡府掾吏前來,說是請他過府。
剛才不是見過了嗎,咋又來找我?
夏侯安感到納悶兒的同時,詢問起那掾吏。
掾吏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郡守大人交代,說有要事相商,務必請夏侯安過府。
見掾吏不似說謊,夏侯安也不再與他為難,一邊吩咐手下收拾行囊,一邊與掾吏去了北海郡府。
到了郡府大堂,孔融一見夏侯安,便上前緊緊攥住了他的手:“伯陽,你可不能走啊!”
夏侯安懵了一下。
這老頭兒咋翻臉比翻書還快?
“孔北海,你這是何意?”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夏侯安還是想先問清原委再說。
孔融醞釀了一番,緩緩說來:“北海遭難,皆是因老夫不肯借糧之故,才有此大難。老夫無才無德,實在愧為一地之守,伯陽你年紀輕輕便文武雙全,救我北海于水火,這北海郡守,實由你來擔任才是!老夫方才已寫好辭呈和舉薦信,甘愿退位讓賢……”
語氣哽咽。
說到最后,竟還哭了起來。
然則夏侯安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有些尷尬,他又不是傻子,真哭假哭還是看得出來。
北海是塊肥肉,如果有可能的話,夏侯安當然想上位過過癮了,但現在肯定不合時宜,得不得民心暫且不說,鳩占鵲巢的惡名肯定是跑不了的。
而且孔融在北海素有名望,這是夏侯安所不能比的。
“孔北海,你多慮了。”
夏侯安搖搖頭。
孔融心中頓時舒了口氣,對其防備也降低許多,便順著話往下說道:“老夫真心相讓,伯陽何故推辭?既不愿為郡守,老夫也有個不情之請。”
夏侯安決定先聽聽孔融的說辭。
“都昌城破,皆因老夫無能。賊寇劫掠之后,城內已成廢墟,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者比比皆是,老夫愧對他們。請伯陽念在社稷蒼生,助百姓重建營陵縣城,還他們以美好家園!望伯陽勿要推辭!”
孔融以袖遮面,垂淚不已。
這才是他的目的。
也是禰衡所獻之策。
“請夏侯郎莫要推辭!”
此時,不知從哪兒又竄出一大群人來。
看架勢,似乎是早就準備好的群眾演員,就等著這會兒出來幫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