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行之人中,沒有發現禰衡的身影,孔融不由的詢問起來。
上次禰衡來郡城借糧,兩人因糧食吵了一架,如今沒見著禰衡,孔融還以為這位小友仍在生氣。
對此,夏侯安表示,縣簿他最近忙得很,抽不開身,臨走之前,也托我向郡守問好。
實際上,是夏侯安故意給了禰衡苦差,讓他負責在都昌城內挨家挨戶的登籍注冊。上萬人的戶口登記,足夠禰衡忙活好一陣子,也省得他沒事兒找人尋釁斗嘴。
這家伙的嘴巴,可是毒著呢!
聽到回復的孔融略顯失望,不過很快他就收拾好了情緒。在孔融的邀請下,夏侯安將馬繩交于許褚,與其共同乘坐上了專屬于孔融的驂車,緩緩駛向城內。
和上一次走時相比,郡城似乎還是老樣子,暮暮垂矣,缺乏生機。
夏侯安沿途觀光,不久,便聽見從前方傳來一陣哭號。
孔融皺起眉頭,命人喚來詢問,原來是一名男子正在路邊祭拜亡逝的父母。
車輛繼續前行。
不久,士卒來報,說已將那男子殺死。
聽得這個消息,原本心境平穩的夏侯安心頭猛地一跳,震驚無比:人家祭拜亡故的爹娘,你殺他干卵?
似是猜到夏侯安心中所想,孔融語氣平淡:“此人父母死了,面容卻不憔悴,甚至于臉上連滴淚珠都沒有,裝模作樣的哭號一陣,以為如此就能騙得本郡守施恩與他?既如此,老夫干脆就送他一程,早早去地下與父母團聚。”
只用神色和眼淚判定一個人的好壞,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這真是那個品德課上流傳千古的讓梨孔融?
夏侯安心中郁積,卻也無話可說。
而且就此事來講,倒更像是對自己的一個下馬威。
對此,夏侯安心中暗自提起警醒。
到了郡府門前,孔融與夏侯安先后下了驂車,手拉手一同步入府內。
入府以后,孔融很自然的喚來仆從,讓其為夏侯安領路,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再到大堂接風飲宴。
夏侯安倒也不疑,這是常規流程。
于是便跟著仆從去了。
目送著夏侯安走遠,孔融提起衣擺袍服,轉身快步去了內堂。
內堂里,身為主簿的王修早已在此恭候。
孔融問他,事情計劃得如何。
王修點點頭,低聲與孔融回道:“宴席之上,大人只管與夏侯安進行攀談,此子從了那是最好,若是不從,嘿嘿……只憑大人摔杯為號,咱們的人立馬就能沖進將其擒拿!”
見王修說得自信,孔融心中亦是有了底氣,不過他還是再三交代:“擒拿可以,可千萬莫要傷了性命。”
夏侯安畢竟有恩于北海,殺之不義。
而且,真殺了夏侯安,自己的名聲也會隨之一落千丈。
“大人放心,保證不會傷及夏侯安一根汗毛。”
王修信誓旦旦的保證。
而事實上,他對韓茍說的卻是,只要杯子落地,進來就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