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念叨一聲,似乎有些印象。
坐在下方的沮授捻了捻不長的胡須,緩緩開了口:“據說此子庶出于譙縣夏侯家,諸侯伐董之時,蠱惑了一群縣里的紈绔子弟西進。曾于鬧市處死了張邈的兒子,后又逃到長安投靠董卓,深得董卓器重,為虎作倀了一陣后,又加入王允陣營,助其扳倒董卓,后又攜天子回到東郡……”
“是給董卓擋刀的那廝?”
袁譚語氣不善。
沮授點點頭,正是此子。
與人說起夏侯安,別的事情或許不知道,但光是給董卓擋刀這事,就可謂臭名遠揚。
盡管后來朝廷有所澄清,不過還是多為士人詬病。在他們看來,夏侯安純粹多此一舉,如果當初沒替董卓擋刀,說不定董卓早就死在了伍孚手里,也就不會再有后面那么多的無辜亡魂。
“他來此處作甚?”沮授問向王修。
王修回答:“應是為孔融而來。”
隨后,他將編造出夏侯安殺害孔融之事與袁譚說了,又提醒起袁譚:“大公子莫要小覷了此人,夏侯安雖說年歲不大,但手腕和能力尤為出眾,手下一群豺狼之徒,俱是被他鎮壓得服服帖帖,此子若不早除,將來必成大患!”
我的眼光,不會有錯的……
王修篤定無比。
“孔融死后,我讓韓茍率軍進行討伐,一來是將兵力外放,減少公子入城的阻力,二來就是為了能夠誅殺夏侯安,即便誅殺不成,至少也得是個兩敗俱傷。然而夏侯安這么快就來了,這是我沒想到的……”
說到這里,王修心中暗罵:韓茍這廝,果然是個廢物!
聽完王修的說辭,袁譚大概明白了其中緣由。
既然夏侯安是殺死孔融的真兇,那他也正好趁此機會擒住夏侯安,至于殺不殺,可以先書信問過老爹再說。
登上城頭,守城校官主動向袁譚見禮。
袁譚擺了擺手,目光向下望去,只見城下空地,果然有一少年騎馬佇立,身披輕甲,手執短鞭,觀其相貌,更是俊逸非凡,即使隔了許遠,袁譚也依舊能夠感受到少年眼中的光。
這叫他心中吃味兒,很是嫉妒。
憑什么一個的庶出子,就能有此相貌!
而我身為袁家長子,卻只能普普通通,這不公平!
妒火燃燒之下,袁譚仿佛失去理智般的怒喝一聲:“呔,好你個夏侯安,竟敢暗害郡守孔融,今日你主動送上門來,我便要替天行道,為孔郡守報仇!”
夏侯安見城頭有人怒罵自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一盤算,想來此人應該就是袁譚了,不過他想不明白的是:他兩這才頭一回見面,這家伙怎么見了自己,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
之前也沒結梁子啊!
而且就目前局勢來看,北海郡肯定是搞求不到了,畢竟就雙方實力而言,懸殊不小。
這令白跑一趟的夏侯安心頭很是窩火。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形勢比人強呢!
不過殺孔融的鍋,他肯定不背。
為了避免誤會升級,夏侯安在城下大聲說道:“袁將軍且聽吾言,殺害孔融者另有其人,我也是遭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