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粹微微搖頭,直覺告訴他,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堂內,二人拱手見禮,夏侯安擺擺手,招呼二人落座,一陣噓寒問暖后,說起此番召見的意圖。
“袁譚大軍壓境,不日就要兵臨城下,此番大戰兇多吉少,你們是蔡中郎的得意門生,不應該卷進這場戰爭,故而我想安排人手,提前送你們去東郡避難……”
萬一兩人死在這場戰爭中,下回見了蔡老頭,夏侯安也不好交差,畢竟人是自己死乞白賴向蔡邕求來的,最起碼的安全還是應該有所保證。
聽得此話,路粹倒是不急,淺呡一口清茶,待茶水下肚以后,才問:“聽縣尊大人的意思,這是打算投降認輸了?”
“認輸倒不至于,若是打不贏,自然是要跑的。”
夏侯安也不逞能,將心里話如實說出。
還未來打就逃跑,說出去也忒過丟人,萬一袁譚是個菜雞呢,盡管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
所以夏侯安打算先堅守一陣,看看情況再說,實在頂不住了,他也不會頑固的死守到底。
不甘心歸不甘心,但要為此豁出性命,夏侯安覺得還是大可不必。
這些天一直任勞任怨的王粲卻是不悅:“縣尊以為我等是貪生怕死之徒?”
夏侯安打量起這個小黑個子,王粲在他這里的印象一直都是老實人,從任職縣簿以來,踏踏實實干活,對交代的繁瑣事務從不推諉,未曾想,還有這么血性的一面。
感受到夏侯安的打量目光,王粲又道:“莫要瞧我矮小,騎射劍術我也會些,亦能守城殺敵!”
漢代的讀書人,可不像后世純粹的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所學的君子六藝,其中就有射、御兩項,腰間的佩劍也不多為擺設,很多人都是能上馬殺敵的。
盡管王粲一再要求,夏侯安還是沒有答應,畢竟就戰斗力這塊兒而言,真的是多他兩人不多,少他兩人不少。
王粲也不退步,說什么都要留下來守城。
夏侯安大感頭疼,此時的路粹放下了手中茶盞,緩緩說道:“路某倒有一策,或許可破敵軍,只是風險太大,縣尊未必敢用。”
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還有什么敢用不敢用的?
更何況夏侯安素來膽大,于是當即拱手請教:“請路兄教我。”
王粲也是看向路粹。
路粹也不吊人胃口,取來地形圖往案桌一鋪,手指在圖上游走:“眼下局勢,要想破局只有一個辦法。圍魏救趙,出奇兵,奔襲營陵,使袁譚回援,以解都昌之圍!”
這的確是一個大膽的計劃,游戲里俗稱偷家。
袁譚率重兵來攻都昌,沮授和文丑都帶在身邊,郡城中只有王修和少數兵馬留守。
而且,袁譚也肯定不會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夏侯安還敢置之死地的反將一軍。
袁軍走的大道,奔襲只需向北而行,繞道平臺縣,就必不會撞見袁軍主力。
但這個方案也有不小弊端,那就是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對郡城造成威脅,一旦袁譚打完了都昌回軍,那要面臨的,就是腹背受敵的艱難處境。
所以,這亦是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