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堂,堂內已經有幾人在此等候,看他們的模樣甚是狼狽,破碎的衣甲上血跡連連,似乎才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廝殺。
見此情形的王修心頭一沉,暗道:難不成前線潰敗了?
此時的他壓根沒有發現,這幾人中,其中一人就是他日思夜想想要斬草除根的夏侯安,于是問起:“大公子讓你們回來,是為何事?”
“大公子在都昌境內遇伏,我軍傷亡慘重,故而寫有書信一封,交予小的送回營陵,請郡守過目。”
回答王修的正是夏侯安,只是這會兒的他臉上糊有黃泥和鍋灰,頭發也是凌亂,如果不仔細辨認,很難將其和那位帥氣逼人的都昌令聯系在一起。
說完,夏侯安垂低腦袋雙手呈上,將與陸仁暗通的書信遞出。
王修不疑有他,上前伸手就要接過。
然則此時,異變突起!
當他手快要觸碰到書信時,這位‘報信士卒’陡然直起身軀,雙目爆射出凌厲寒芒,右手成爪,向前一把扣住王修手腕,隨即腳下騰挪,如鬼魅般轉至王修身后,以一種強人鎖男之姿,只在呼吸之間,便控制住了這位北海郡的掌權人。
短暫的怔楞過后,王修也明白過來這幾個冒名頂替的家伙是敵非友,伸長脖子下意識的就要呼救,然則嘴巴剛一張開,一團發臭的布巾就硬塞進了他的嘴里,濃郁的酸臭氣味,惡心得他快要嘔吐出來。
隨后,他便被人強行從大堂拖至屏風后面。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控制住了王修,這第一步算是成了。
夏侯安如釋重負的呼出口濁氣,找來茶碗倒滿,灌上兩大口涼水后,痞氣的將腳踩在案桌上,俯身瞅著這位北海郡的新郡守,笑嘿嘿的打起了招呼:“王主簿,哦不對,應該是王郡守,咱們又見面了!”
王修雙臂受制,被兩名親兵強行摁跪在地,與此同時,一柄鋒利的刀刃也架在了他的脖頸。
興許是夏侯安的‘易容’技術太好,王修此時仍然沒能認出眼前之人,亦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只是在與之對視過后,他才覺得這雙眼睛很是熟悉。
不久,一個驚駭的念頭便在他腦中浮現。
他的眼珠也因此陡然睜大。
夏侯安!
這一瞬間,王修的心情跌落至谷底,甚至于有些絕望。
這該死的家伙,不應該在都昌與袁譚苦戰嗎,怎么會出現在營陵!而且就在眼前,還是在自己的郡守府大堂里!
將王修的神情變化納入眼底,夏侯安料到他此刻已經認出了自己,也不打啞謎,道出來意:“王郡守,我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所以也不想與你為難,此番前來,是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夏侯安客客氣氣,口含布團的王修不屑哼哧,卻是理也不理。
隨后,夏侯安伸手將王修口中的布團拿去,平靜說道:“答應的話,我可保你性命無虞;如若不答應,或許下一秒,你的腦袋就會徹底搬家。”
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后,面對夏侯安的威脅,王修擺出慷慨就義的模樣,怒目而視:“你以為王某是韓茍那般貪生怕死之徒?”
夏侯安對此不置可否,盯他看了好一會兒后,取出一把鍛造鋒利的匕首扔到王修面前,用意不言而喻,既然不怕死,那就自行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