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仁手伸進口袋,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大事不好,身上沒錢啊。這些年間他幾乎都和師傅在山上,偶爾下山,也是師傅安排,自己兜里面哪有那個銅板?
小二見李守仁表情古怪,已明其故,換了一副口氣,冷笑道:“客官,看你這表情,是沒錢吧,嘿,又一個吃霸王餐的。”咦,為什么用“又”字,莫非吃霸王餐的不止一人啊?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李守仁尷尬的笑了笑,雙手一攤,意思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你怎么辦,我盡量配合。
過不多時,小二帶著一個白白胖胖的老頭過來,這老頭還算慈眉善目,應該是酒樓的掌柜。
“小伙子,看你長得眉清目秀,挺斯文的一個人,膽子不小,也學著吃霸王餐啊,我也不難為你,按照慣例,你在此做工吧,算當做飯錢,什么時候把飯錢賺滿了什么時候就可以走了。”掌柜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李守仁自知理虧,而這掌柜的處理方法倒也合情合理,于是點頭同意。
“小伙子,你都會些什么?”掌柜問道。
“其實,我什么都會,給我個價錢高的活吧。”
“呵呵,小伙子,口氣不小啊。這樣吧,最近招呼客人的一個伙計奔丁憂,回原籍去了,你在這跑堂吧,月錢三兩銀子。”掌柜說道。
我的乖乖,一頓飯吃了一個月的工錢,物價居然漲的如此離譜。
這算是我的第一份工嗎,可惜我滿腹學問,無用武之地,只撈到一個跑堂的活,李守仁嘆息命運不公,算了,男子漢能屈能伸,這是我的蟄伏期,劉玄德還不是從賣草鞋開始的。
于是便在龍門客棧安頓下來,在跑堂小二丁貴的帶領下,來到落腳的住處,將隨身的包袱放好。這是四人的通鋪,由于都是男人住的地方,顯得不太那么整潔,好在目前只有丁貴與他住在此處,讓他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丁貴是個很勤快憨厚的人,對這位同僚也顯得很是熱情。
這跑堂的活,確實不需要什么技藝,只要殷勤一點,嘴巴乖一點,態度熱情一些就行了,李守仁很快進入了跑堂的角色,他見識多,能察言觀色,因此還干的不奈,這叫做一行愛一行,不像有些人,眼高手低,只知道長吁短嘆什么英雄無用武之地。
干了半天的活,待到客人散光,才吃了晚飯。伙食只能說湊合,能填飽肚子,起先還擔心要吃客人的剩菜剩飯呢。吃完飯,準備收工回到住處,有幾個小丫鬟對李守仁竊竊嬉笑,弄得李守仁一臉茫然,又有些不安,一個肥胖的大廚好意提醒道:“李老弟,丁貴睡覺的時候要打鼾,你注意一點。”
李守仁放下心來,多大個事請,又有幾個男人不打鼾的。回到住處,也沒什么娛樂的,拿出一把手抄本慢慢讀起來。一會兒,聽著隔壁丁貴傳來的鼾聲,這鼾聲如雷鳴一般,震得床都跟著顫動,我的娘親,這叫打鼾,這是打雷啊,現在他有理由懷疑之前的那個跑堂的,是被丁貴的鼾聲勸退的。李守仁哪里睡得著,心情莫名有些煩躁,便起身盤坐,修習起師傅教給的心法。眼觀鼻,鼻觀心,耳聽呼吸,不多時便虛極靜篤,進入忘我狀態,全身氣流通過奇經八脈,整個人沐浴在騰騰真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