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上最多也就披上一副皮囊……”鋼爪碰撞石板的聲音一點點靠近……那個白狐的血色眼睛離我越來越近……他繼續陰陽怪氣的說著:“你披了幾層皮囊,可還記得自己是誰?”
他,是在對珩南說話嗎……
“獵妖師獵妖多年,手段殘忍,你們對獵妖師的恨有情可原,殺他們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們只是路過此地,你們何必如此陣仗對我們?”我對那白狐解釋著,我不想惹是生非。
“你是在替他說話嗎?”白狐指著珩南呲牙咧嘴嗤笑著,露著尖銳的牙齒。
“你有話直說,我最討厭你們這樣繞來繞去的人了!不過,你得先回答我,那畫上的人在哪?”
白狐譏笑更甚:“怪不得百鬼驛站的皮囊會供不應求,原來皮囊真的可以阻止眼睛去看見心!”
白狐瘋狂的樣子,真可怕……他是看著珩南的說的。珩南則抬起手來捂住了我的眼睛……這次,我并沒有安生的任他擺布,我抬起手來將他的附在我眼前的手用力拽下……眼前恍惚火影,我竟在此刻困意洶涌……
火髓......火髓不是已經被收回了嗎......這里的火髓是哪來的.......
我努力想讓自己清醒,朦朧中看見群妖亂舞,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終是沉沉睡去了……
朦朧夢境里,我沉在波濤洶涌的海里,隨著浪濤起伏,幾乎要窒息,此時一道白影緊咬著我的胳膊將我拽入深海......
深海正中安靜的可怕,我懸浮其中,看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背對著我。
“沉入深海才能得到安靜。”她聲音空靈溫雅,似是提醒著我什么。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我掙扎著靠近她,卻發現自己任憑如何滑動四肢,也只能在原地。
“放棄掙扎,沉入深海,才能真正的平靜。海上漩渦洶涌,驚濤駭浪皆因你而起,你只有放棄掙扎被洶涌吞沒,大海才會平靜,你才會平靜......”
“你是誰?”我警惕的問她。
她緩緩轉過身來,宛若靜婉月下泉。她雙目悲楚,流露著不甘煉就的無奈:“我因你而死,你卻不記得我是誰......”她倏然靠近我,狠狠的抓著我的臉:“我因你的貪念而死,我的愛人因你的貪念而痛苦煎熬,整個歸墟因你貪念遭受墨雷劫難!你竟然什么都不記得,只輕描淡寫的問一句我是誰......”
她瑩白的指甲劃破了我的臉,我看著她悲憤的眼睛,歇斯底里的控訴......我信,她說的是真的......可我在洪川長大,記憶里根本沒有她的影子......
“我不認識你......”我認真的告知她,我對她是憐憫的,“不過,你可以告訴我,我到底貪了什么......我可以還......”
“你貪了你的命,拿你的命去還吧!”她突然化作白影在我眼前崩裂,我伸手去抓住那白影,卻在觸碰那白影的一瞬間清醒過來......
我猛然坐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臉,只是一些舊傷并無新傷,我沉重舒了口氣,原來是夢......好奇怪的夢......
即將日出,天地都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