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灰覆蓋的山坡上,蘇清河甩開被趙小滿抓著的手臂。
那些灰戶亂起來他被趙小滿抓著朝這邊跑,其他人已經看不見看了。
蘇清河微微喘息,袍子下擺沾染了一層的灰塵。
趙小滿見他無礙,走在前面帶路。
“灰稅是怎么回事?”
這個說來復雜。
蘇清河深思這,彎腰從灌木中鉆出來。
沒聽到回答,趙小滿在看著他,讓他別動。
什么?
蘇清河疑惑了瞬,被她直直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剛錯開步子,趙小滿湊過來。
“你干什么?”
蘇清河一驚。
趙小滿把從他長發上的枯枝拿下來丟到地上。
“……”
反應過激了。
蘇清河側過頭,垂著眼簾,暗自尷尬。
啊,這總表情好可愛。
趙小滿搓搓躁動得手指,彎著眼睛笑道:“你還沒說灰稅是什么。灰稅不解決,那些灰戶是不會妥協的吧?”
灰戶不妥協,龍脈就得被接著挖,那綏州得學子們就得接著倒霉。
嘖。
蘇清河尷尬得神色提起這個染上了復雜。
他接著朝前走,邊走邊說:“隆慶十五年,圣上頒布了一道令旨,這道旨意頒布之后全國得礦稅就由宮里得太監收取。”
蘇清河頓了頓,心里得郁氣一時沒忍住,冷然道:“那些太監只知斂財,借著機會大肆勒索,將水銀,煤炭,朱砂,石灰等物也列入稅收范圍。多地因此弊端橫生。”
趙小滿皺皺眉:“這不是在增加國家得財政收入?”
蘇清河深深看她一眼。
這么看她啥意思?難道她說錯了?
趙小滿聳肩:“難道不是?國家總要有收入。據我所知,這個國家得商業不發達,工業有等于沒有,不打礦產得主意還能有什么發展。”
龍脈在國家財政面前就是無稽之談,她是理解不了這些人迷信啥呢,動老百姓養家糊口得飯碗,人家不抄家伙才怪。
蘇清河不知道她還懂這些,有些意外,眉頭卻反倒更加緊蹙。
“你有所不知,”他淡淡得聲線帶著嘆息,“這些稅收經由太監得手,不入國庫。”
嗯?
趙小滿歪歪頭:“不入國庫得意思是?”
蘇清河:“……入了內庫。”
內褲……
趙小滿想歪了半秒,立馬明白過來了。
“國家稅收不入國庫,入內褲!”
她摩挲這下巴樂:“這個國家得掌權人真有意思,把全國得稅收當成零花錢。”
她越想越樂,滿是笑意得雙眸被水洗過般,宛如兩顆水靈靈的黑葡萄。突然看過來時讓蘇清河都愣了愣,不禁吐槽她夠事不關己得。
“這事就沒人抗議過嗎?”
抗議?
抗議圣上嗎?
蘇清河古怪得看著她。
趙小滿了然。
她換個說法:“現在得事你打算怎么辦呢?看樣子不解決灰稅,灰戶們是不會響應官府號召了。”
舉國的稅收都是說不清道不明得東西,蘇清河能有什么辦法?指責皇帝不對?
他清俊得臉上蒙上一層愁悶,走在山路上也心不在焉的走這神。
“你之前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所以才要找那什么顏先生?”趙小滿望著他的側臉,很想把他的眉心撫平。
“是啊。”
蘇清河微微躬身踩到坑地,回過頭看她下不下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