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個月?”
趙九兒猛然抽身,以一個稀奇古怪的表情望著蘇清河,“你不會是為了考試的事情故意躲我吧?”
蘇清河:“……”
你也知道有人想躲著你!
他有失笑的沖動,抬手壓住趙九兒的頭,“我躲著你不應該嗎?”
“恩科考試三年一次,十幾萬學子都在等待機會,我亦然。”
“你,不準胡鬧。”
他摸摸趙九兒的頭頂:“我會盡快。”
怪不得嚴景正不肯說,要她親自過來問!
趙九兒把他的手拉下來抱住,眉頭擰出了三道山,“6個月太久,就算是盡快也太久了。你不能一個人出去太久,會被別人拐走。”
說什么瘋話呢?
這世上人人都跟她一樣嗎?
蘇清河哭笑不得:“不要以己度人。”
趙九兒撅嘴:“你這樣說是因為你不了解這個世界,你也不了解自己。”
她重重的握了下他的手,“你這么好看的小孩就不能滿世界溜達。”
“……”
蘇清河不想聽她胡說八道了。
趙九兒卻抿了下唇,鄭重道:“我跟你一起去。”
蘇清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經常我去過很多次,沒人想把我拐走。你對我的看待方式也有問題。”
趙九兒抓著不松手,眉頭又皺了起來:“喜歡什么就要收起來,好好放著,放到外面會丟,會被搶,我的想法沒問題。”
她越是這樣說,蘇清河越覺得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我不是一個物件,我是蘇清河,現在要去京城參加恩科考試,將來要為官為相,見很多人,經歷很多事,去很多地方,就算是你,也阻攔不了。”
這些話他早就想跟趙九兒說了,只是沒有機會罷了。
見她靜悄悄的,蘇清河把話說的更明白道,“就算不能出將入相,我也會外放為官,為了蘇家,也是為了抱負。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寒窗苦讀,一展才華,這是所有讀書人的夢想。
蘇清河也是這所有人中的一個,他每每想到自己的未來,想到趙九兒,就明白自己唯獨只有這么一條路能走。
外放為官,被她這么纏著……
“你先休息吧。”
趙九兒的氣壓有些低。
蘇清河站著沒動。
“去吧,”趙九兒坐到他書桌后面,單手撐著,側臉望向窗戶上的玻璃瓶。
玻璃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但是做起來卻不容易,她琢磨了很多天,做壞了很多個,才有了這么個能拿出手的。
其實想一想他也沒送給蘇清河什么特別好的東西,盡管她挺想送的,但是這世上什么東西算好?
什么都好。
山也好,水也好,人也好,整個世界都很好。
所以她沒有想過會離開這一畝三分地兒。
她還在任意揮灑著,讓這里變得更好,讓自己更喜歡。
其實,她心里早就滿足了,從那樣一個世界里來到這樣一個世界,她怎么能不滿足呢?
不滿足就太貪心了。
因為太過滿足而對更外面的世界沒有想法,趙九兒此時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情。
當然了,也不希望蘇清河離開。
但是小孩有抱負又有理想。
她坐在這兒走神有什么意思?
趙九兒把外衣脫掉,邊走邊脫,側身躺在蘇清河身邊。
蘇清河若是在睡夢中,她這樣也就罷了,他現在清醒著這樣與禮不合……
“睡覺。”
趙九兒無視他的反應,壓在他懷里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