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的百姓這么你打我,我打你,將民是惡民,官是庸官。
若不加以制止,妥善處理,周圍其他州如何看待,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再有這樣的事,百姓爭相效仿,那時,便是國將不國。
墨城的事影響惡劣,意義深遠。
這些都是蘇清河跟說趙九兒的。
“然后呢?”趙九兒眨巴眼。
蘇清河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跳躍。
“我們去囤兵府走一趟,”他清亮的聲音頓了下,道,“先生的信,可是還在潘洪潘大人手里?”
“沒有,”趙九兒把已經搞成皺巴巴的信從腰間掏出來,“我把信從姓潘的手里拿回來了。”
“干得好,”蘇清河難得夸她,但卻說得這般順口。
而且他心有溝壑另有打算的模樣,看起來真是……活潑又可愛呀。
趙九兒心里癢癢的,不錯神的盯著他看。
蘇清河一抬眼撞進她的視野里。
她笑瞇瞇的,滿眼不加掩飾的寵溺和喜愛。
蘇清河不禁臉一紅,指使她:“去牽馬。”
趙九兒對他可愛的表情笑:“不跟老顏說一聲了?”
蘇清河沉默:“是我提議不讓顏先生出面。”
他想跟趙九兒說,要全靠她,把自己帶去屯兵所,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抬手摸摸她的頭,“去牽馬吧,我們自己去。”
啊~
趙九兒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這么喜歡被摸頭。
她可真想就地把這個小孩撲倒。
原本在她頭頂輕輕摩挲的時候猛的一拍:“不要發呆,快去。”
什么發呆,那么亮的眼神……蘇清河不想承認自己被她看得渾身發緊。
此時天色已黑,主干道上嘈雜的人群散了,徒留亂七八糟的雜物在街上。
趙九兒沒驚動什么人,從后院牽了兩匹馬出來。
這會兒城門已經關了,但是架不住蘇清河肯花銀子。
兩人騎馬出城,直奔墨城的屯兵所去。
屯兵所一般不會距離城鎮太遠,但是夜路不好走,這會兒天上偏偏烏云遮月,路就更不好走了。
趙九兒非常討厭這樣的天氣,因為不能打擾蘇清河。
她走著走著停下來,沖身后黑壓壓的空氣喊:“你跟過來干什么?”
“吁~”
蘇清河勒住馬,朝身后看。
狼一樣的趙不易在黑暗中現身。
開春前最冷的日子里,他穿的單薄,因是追著馬跑,胸腔里哈出一團一團的白霧。
趙不易用手蹭了下鼻子,一雙冷冷的獸眼泛著光,并不說話。
“能指望你說什么,”趙九兒翻身下馬,把馬背上的馬鞍卸了,沒處放就朝路邊隨便一扔,擺了下頭示意趙不易上馬。
兩人共乘一騎,她本來是要坐在后面的,但是趙不易的個頭實在礙事兒,她只能坐前面了。
有人肉靠背,趙九兒自然要尋個舒服的姿勢。
她后背壓在趙不易懷里,懶懶洋洋的道:“走吧。”
趙不易嘴巴里吐出一個生硬的字眼兒:“駕~”
蘇清河:“……”
男女有別這句話,她不懂。
趙不易也不懂。
兩個不懂的人湊到一塊兒。
蘇清河望著前面的背影,一陣陣無語。
花了一個多時辰,三個人才來到屯兵所。
此時還是半夜,屯兵所的大門緊閉,門樓上燃著兩處很大的篝火,站在上面放哨的人卻抱著手在睡覺,人和馬在門樓下轉悠半天了,上面的人也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