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進士是跟沈將一起來的。
沈將臉上一片冷冽。
蘇清河摸了摸疼的厲害的脖子,緩緩道:“翡季中被陷害后,我才確認兇手就在我們之間。把誰會是兇手呢?”
他抿著唇,像個謙遜的大孩子一樣笑了下:“當然是跟六皇子有過交集的人。”
“這個道理很淺顯,簡單,大家都想的到。但誰跟六皇子有過交集呢?”
蘇清河說:“我,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六皇子發生過口角,實際上是不止一次發生過。我說的對嗎,沈將?”
沈將的眼神變了,變的陰鷙,狠毒。
蘇清河朝他走了一步,繼續道:“所以我就成了你們陷害的另一個對象。但因為趙九兒一直都在,你們沒機會下手,轉而用拙劣的手段陷害翡季中,可沒想到皇上會下旨要頭七之前把兇手找出來,要不然大家都連坐。”
“翡季中一事,人證物證俱在,我卻還要在查,出于憤恨,或者是出于不想秋后問斬,你們又一次找我下手了,制造了一個真正的兇手。”
“我說的對嗎?”
“你是……”
剛剛開口說話的沈將被忽然走進門的百分拉開。
百分還是那副謙謙溫潤的模樣,笑著道:“狀元郎還真是福大命大,這都沒死。”
他承認了!
趙九兒動了下,被蘇清河擋在身前攔住。
他也笑一笑,問:“沈將是想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嗎?”
被護住,被擋在身后的沈將推開百分,走出來。
他還是那副冷面公子的模樣:“他沒死,一切就都掩蓋不住了。”
沈將看向蘇清河:“你在這之前就懷疑我們了,我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蘇清河探口氣:“真正的懷疑是從翡季中被陷害開始的。翡季中不是兇手的話,把血衣埋在他埋東西的地方的人,就一定是兇手。那日,就你和百分,還有梅進士一起出去過。”
“梅進士一直跟你在一起,只百分中途離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但梅進士沒注意到你們到底出去了多久。”
蘇清河轉身,把趙九兒手腕上的機械表摘下來,舉起給他他們看,“這是計算的東西,我的那塊,交給同樣住在排房的太監了。他們會監督你們到底出去了多久,稍微對照一下,就能發現你們出去喝酒的時辰,比梅進士意識到的長。”
梅進士陷入沉思。
蘇清河道:“你們那天去喝酒的目的,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是給六皇子燒香。梅進士被下藥昏睡醒來之后,被燃著的香影響,以為去方便的百分之離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樣他就可以給你們作證。”
梅進士臉色白了白,承認道:“的確是去燒香,我之所以會跟他們一起燒香,是受了百分的影響,他跟我說六皇子死在這里孤苦,之前給他守靈的太監們是如何的不盡心,我才跟著一起的。后面出了翡季中的事,我怕被牽連,沒敢說那邊是去燒香。”
“我在亭子里看到香灰,又詢問了有香燭的太監,才知道燒香的事,”蘇清河做補充,清亮的視線看向百分,“事情到這里已經很明了了。”
“他們陷害翡季中肯定不止是想掩蓋罪行,還因為翡季中看到他們關系匪淺了。”
苗進士站在門口,臉上既害怕,又震驚。
眾人被他的話吸引。
“是,”百分笑著承認了,“陷害他就是有這樣的原因。”
苗進士的臉色更難看,喃喃道:“他不過是看到深夜沈將進了你房間。”
百分呵一聲:“我跟沈將的關系在你們眼里算是陌生,沈將深夜去我房間,那豈不是說明我們關系不想表面那樣?不是很值得懷疑?”
“所以,”蘇清河問最終的問題,“六皇子是你們殺的?”
“是我,”百分仰著脖子承認了,還笑道,“我把你迷暈,把你選在梁上偽裝成畏罪自殺的模樣,你是不是也別恨我?”
“我早就想這么做了!”
他看著趙九兒桀桀怪笑道,“全都是因為你,明明是個女人卻總是礙手礙腳。要不然我早得手了。”
“你激她沒用,”蘇清河冷冷打斷他,牽住趙九兒已經攥起來的拳頭,“那日你邀請我們一起夜探兇殺地,恐怕就是為了查看沈將藏匿在河邊的血衣。”
“說了六皇子那個賤人是我殺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