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次郎永遠忘不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雷電轟鳴聲回蕩在耳畔。
那個手持鐮刀,面帶毒氣面罩的男人,高高在上的站在面前,俯視著他們的眼神。
冰冷,不屑,以及無情。
他們本是有三十人左右的,在那個夜晚死去了大半,有人喪命在毒氣下,有人頭顱被割下,懸掛在雨之國城門前的旗桿上。
那一戰,讓健次郎一伙人失去了膽氣,也誕生了對半藏濃濃的恨意,但同時,卻也深深的畏懼著那個男人。
真的就像神一般,站在空中俯視著他們,那森然的眼神,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忘記。
他想為自己的兄弟們報仇,但做不到,只要回想起那個男人的臉龐,他甚至會發抖。
名為半藏的男人,在那一戰中,擊潰了他們的膽氣,成為了他們的陰影。
那一晚,他就發誓,無論是誰,無論是怎樣的男人,只要能夠擊敗半藏,能夠殺掉半藏,為自己的兄弟們報仇,他都會獻出自己的一切,去感謝對方。
流浪忍者也是人,相比忍村中那些有著保障的人,他們更加的孤獨,毫無依靠,在野外生存,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偶爾通過接取一些鄉紳土豪的護送任務來謀取財物,或者客串一把強盜,去搶劫一些弱小的家伙。
長久時間下來,團體里每一個人都是兄弟。健次郎不知道其他流浪忍者團伙是怎樣相處的,但是在這里的每一位,他都視之為家人。
或許,在某些人眼中,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在他看來,都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那個男人擊敗了半藏,健次郎,我們該怎么辦?”
很快,就有忍者大聲地問道,眼中出現一絲迷茫。
“怎么辦?還用問嗎?難道,你們忘記了自己在那個夜晚,曾經許下的諾言。”
“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可都在注視著我們。”
健次郎咬牙道。
“真的,真的要奉他為主嗎?”
有人喃喃道,表情間有迷茫,也有遲疑。
許下的諾言是真,但突然間讓他們失去自由,去奉另一個男人為主,也是他們一時無法接受的。
“沒有任何可猶豫的,如蛆蟲般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都已經無法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了!”
“如果能夠為了某個人,某件事,丟掉自己的性命,這也許也是一種解脫。”
帶著土之國護額的叛忍,沉聲說道。
每一個流浪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生活在這個亂世間,卻并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
親人?國家?對他們而言,那早已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個身上,能夠失去的東西,也就只有這一條放在秤上都沒有多少重量的生命而已。
“土之龍說的不錯,沒什么好猶豫的。”
“奉他為主,以殺掉半藏為條件!”
“我想,這沒什么可遲疑的,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本就是我們的承諾。”
“別忘了,我們是怎么從雨之國被趕出來的。”
健次郎大聲說道,眼神中閃爍著堅定。
“那就決定了吧!”
土之龍摘下額頭的叛忍護額,右手大拇指輕輕撫摸著,表情間似乎帶著回憶。
依稀記得,那一年自己還是土之國的下忍,年紀輕輕就奔赴戰場,為了村子的榮譽,為了虛無縹緲的信仰奮死殺敵。
但終有一日一切都變了,他成為了叛忍,活的迷茫而又麻木。
人吶,有信仰的活著,或許人生會變得更有意義。這個時代,有時候就連擁有信仰,都是一種奢侈。
掛在樹上的,靠著石頭休息的,都紛紛站直了身體,他們衣衫襤褸,臉上更是沾著狼狽的泥土,但這一刻,眼神中卻閃出了光芒。
看到面前眾人的表情,健次郎笑了出來:“那就走吧!”
“能夠戰勝半藏的存在,這樣的強者,值得我們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