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宛白挑眉,“也沒怎么,不過是廢了他一雙眼睛。”她跌跌撞撞地轉過身,尋了處坐下,隨意地翹起二郎腿晃悠,眼底眉間俱是譏誚。
“桑頤,你可知道,我有多在意他,便會有多嫉妒你。”
她的語氣漸漸變得蕭瑟,大概無人會相信,平日里素來威嚴不可冒犯的聞大宮主,也會有這般落寞的一面。
她抬起頭,望著那容顏早已面目全非的女子,似是念及往事,眼神逐漸飄忽,“有時候,我蠻羨慕你。”
桑頤惡狠狠盯著她,眸底的恨意逐漸狂熱,聞宛白的上位,是她生不如死的開始,唯一支撐她走下去的,是記憶中穆夜溫柔的模樣。
這幾個月,聞宛白時常在寂寥的深夜,一身酒氣地出現在她面前,說一些令人甚是不齒的話。
她卻不知道,唯獨這時的聞宛白,才是最真實的。
她抿了抿早已干裂的唇,終究還是垂下高傲的頭顱,言語難免顯得蒼白無力,第一次示弱,聲音里滿是別扭:“阿白,對他好一點。”
她一直知道,聞宛白在她這里,要的是她的一個低頭。
這幾個月,即使被打的遍體鱗傷,甚至近乎毀了也曾如花似玉的臉,她也未說過一個錯字,更不曾低過一次頭。
但這一次,她如從前那般,喚她阿白,少女的尾音輕顫,竟似帶了一分撒嬌的意味。
她堅定地抬起頭,試圖從聞宛白臉上找到幾分過往的影子,“我們……總歸是一同長大的情分,算我求你。”
她知道,聞宛白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更何況,如今的聞宛白已不是過去那個弱小無助人人可欺的傻姑娘,阿夜的功力又遠在她之下,所以,阿夜極有可能為她所傷。
聞宛白一怔,輕輕一笑:“方才恨得情真意切,怎么一聽到你的阿夜哥哥受傷,便是連尊嚴都放下了。”
“是想同我講,過往是如何一步步將我推向絕境,還是想告訴本宮,你的阿夜,對你何其癡心。”聞宛白邪氣地勾了勾唇,“本宮這輩子沒什么愛好,最愛的無非便是強人所難,奪人所好,你明白的。”
“桑妹妹這樣不乖,不如本宮明日再卸他一條胳膊,帶來給桑妹妹下酒。”聞宛白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漫不經心,可每一個字都足以令人心驚肉跳。
桑頤咬了咬牙,嘴一時快了些。“你一直在找的水月禁術第七重,我曉得在何處。”說完不禁懊惱不已,這是齊長老逝世前,托付與她的,她本不該說。
水月宮將此功列為禁術,更是不允許任何人修煉,只因練此功者,多會成為心狠手辣,斷絕情愛,天下得而誅之的魔頭。聞宛白在意外中習到第六重,這第七重以后的秘籍,翻遍了水月宮卻都未見到。
聞宛白當然知道,禁術不可習,但她既然做了,便再無回頭路。
聞言,她稍稍有幾分驚訝,彎了彎唇角:“桑妹妹,你為了你的阿夜哥哥,是什么話都愿講了?”
她囚禁了桑頤如此之久,正是要挖掘出可利消息,如今得知此事,卻并無意料之中的欣喜。
桑頤的眼睛漸漸積蓄起淚水,本便虛弱的聲音此時更顯無力:“你忘了,我們……一同長大的情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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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宛白:“她來了她來了,酒酒帶著她的碎碎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