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首烏自從接了聞大宮主的指令,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此處侯著。聞言便張羅著侍女上前,“宮主吩咐小的為蘇公子備些衣裳,小的以為,衣裳自然是要合身才是,便特地來量身裁衣,未打擾到公子才是萬幸。”
蘇曄之有幾分受寵若驚,可他此時頂著男寵的身份,倒也心安理得地接受。
兩位侍女紅著臉為他量好身,便悄悄退下。
蘇曄之挑眉,拂了拂衣上褶皺,漫不經心地問:“不知宮主此時在何處?”
何首烏摸了摸腦袋,深知不能多話,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瞎謅:“宮主在書房辦公,她特意交代小的,見到公子時一定要提醒公子早些休息。”
想他何首烏這段時間,見到對宮主癡心不改的男子,如過江之鯽,可終究是逃不過一個死字。念及此處,他望向蘇曄之的眼神,愈發充滿憐憫。
蘇曄之挑眉,表情有幾分古怪地看著何首烏:“這當真是她說的?”
何首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自然是宮主親口告訴小的的。”
喻遙自是不知屋外的情況,只是冷冷哼了一聲:“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卻走了。”
乾楓正擰干一塊布條,悉心擦拭桑頤的臉龐。聞言一頓,語言中帶了幾分勢在必得:“你這里,最是安全。”
“不過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啟程送她離開。”
“所以,拿出你所有可以用的藥材。”
喻遙的眸險些噴出火:“若早知你會如此,我便不會救你。”
乾楓的眸沉靜如水,語氣平靜無波,“你若救她,我便答應你一事。”
喻遙的眸子因這一句話一亮。“此話當真?”
乾楓未發一言,只是象征性地點了點頭。他鮮少許下這樣的承諾,此時看來,未免有幾分不自然。
而手下正是桑頤熟睡的臉龐,洗去猙獰的骯臟與鮮血,出乎意料地干凈白皙,聞宛白未曾毀掉她這一副絕好的皮囊。
乾楓有幾分意外,更多的卻是驚喜。
他這個師妹,最是在意這一副皮囊。若當真被毀,該如何傷心啊。
可他也忘記了,聞宛白也是他的師妹。
一個強大到被遺忘的師妹。
喻遙湊近一瞧,確實是個美人,可惜美則美矣,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喲,也不過如此。依我看,還不如那個女魔頭好看呢。”
乾楓橫了他一眼,他意外地閉上了嘴。開始翻找起藥材來,“我這里好像有一根千年人參,先給她吊著吧。”語罷便收拾藥材準備熬制湯藥。
他突然訝異地抬眸,“穆副宮主為何不在?”畢竟同桑頤有婚約的是穆夜,而非他乾楓。
乾楓經他一提醒,自然想到被他一時情急敲昏的穆夜。他本欲帶桑頤離開,可整個水月宮都已被封鎖,實難做到。這才出此下策,求助于喻遙。
明日一早,能否帶走桑頤,亦是個難題。
除非,穆夜可以幫忙。
可整個水月宮,沒有一個人比穆夜更希望,桑頤能夠留下。他與穆夜想法相悖,又怕他橫生阻攔,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乾楓覺得頭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