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煜云剛才氣惱說靈石給多了的時候,右長清心里挺委屈的。
宗主曾經教導他們說要“窮家富路”。
出門在外出手得大方些,才不會吃虧。
他剛才一下給了那么多靈石,他覺得宗主是對的,那些靈石對付褚觀潮明明挺好用的。
炎顏自然看出了右長清的心情,淡笑:“無非多付幾塊靈石,與咱們不算事兒,可是收了那些煉化爐,卻能給這附近生活的文鰩魚留一線生機,就算積德吧,不虧。”
沈煜云恍然。
那些琉璃尊容易得,可是那些煉化爐卻是煉器師特別打造的靈器,那么多爐子,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再制好。
至少在爐子制好之前,那些文鰩魚不會在被捉來,活活受這等削靈拔髓的苦了。
沈煜云溫和笑起來,言辭間就帶出幾分愧疚:“還是你有遠見,是我膚淺了。”
炎顏搖頭:“你不是想的淺,你是心思不在文鰩魚上。”
說完,炎顏望著沈煜云:“你是擔心這個第一個揭榜的褚觀潮可能打著歪主意,會對昕竹不利。”
沈煜云笑起來:“什么都瞞不過你。”
炎顏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目色深沉:“昕竹現在確實境況危機,所以,我才決定明日就上天悲島!”
眾人說話間,葉舟已經落在了檀槿棧的前院里。
大家各自回房歇息。
炎顏也正欲回去,卻聽旁邊玉眉先生道:“炎姑娘,你此刻若無別的事忙,老朽想同你談談。”
炎顏回轉身看向玉眉先生。
見先生容色莊重,靜靜地看向自己。
炎顏點頭:“我此刻無事,先生請。”
二人便沒回房間,向旁側不遠處花架子下的石雕棋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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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顏一眾剛離開歲星樓,自四樓的雅間里,一個身著天悲島服制的修士,自褚觀潮先前出來的雅間里走出來。
看見三樓上的褚觀潮,修士對他輕輕點了下頭,以靈力傳音:“少主人有請。”
褚觀潮聞言立時收拾起臉上憤怒的表情,縱身躍上,跟在修士身后走進先前的雅間。
雅間內,獸口香爐吞云吐霧,整間房里檀香裊裊,裝飾典雅含韻。
一名同樣身著雪白天悲島修士服的男子,盤膝坐在蒲團上。
在他的身側,一名姿容美艷,穿著打扮卻素雅清麗的女子,跪在旁邊的蒲團上,輕手輕腳地為男子煮水烹茶。
蒸騰的水汽彌漫過男子肌膚白皙細膩的臉,卻將他的表情神態籠在水煙里,看不太真切。
進門的褚觀潮低著頭,躬著身,向面對座上男子恭敬行禮。
“少主方才都看見了,弟子已盡力阻攔,無奈那白霧殿的邪修術法厲害,竟將煉化爐全都帶走了。”
褚觀潮剛解釋完,就聽上座的男子幽幽地發出一聲:“嗯?”
尾音拖得有點長,褚觀潮額角的冷汗涔涔全被這一記尾音給逼了出來,雙膝一彎就跪在了地上:
“弟子無能,沒能保住煉化爐。今日皆是弟子之過,萬望少主寬限,弟子定盡力在段時間內再造煉化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