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視了戎莫愁,他是天悲島的大師兄,整個宗門的內當家,勢力絕不容小覷,尤其現在的戎莫愁,甚至比當年對付我的時候更強大,根基也更深厚。阿顏這么干根本就是以卵撞石!”
說這番話的時候,沈煜云的臉色很難看。
他是個性格沉穩內斂的人,輕易不容易失態,今天算是難得的狀況。
玉眉先生卻笑得云淡風輕,搖頭道:“我沒有問你危不危險,我只問你,倘若炎姑娘這么干,你呢?你會如何?”
沈煜云下意識就想搖頭。
可是在他內心深處,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瘋狂吶喊:我會……
為阿顏沖鋒陷陣!
為她灑血祭旗!
就在沈煜云還在發呆的時候,頭頂突然“咣!”地傳下來一聲銅鑼鳴響。
第一局已經決出了勝負!
竟然這么快就決出了勝負!
銅鑼敲響的瞬間,包括玉眉先生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懸浮在第三層的蓮葉樣式的擂臺上。
沈煜云心頭一震。
那正是炎顏剛才飛身上去的擂臺。
他剛才光顧著跟玉眉先生說話,竟都忘了看炎顏打擂。
莫不是……
除了白霧殿的宗門弟子,其余人眾也紛紛驚詫向銅鑼鳴響的擂臺看過去……
第一場大比,時香尚未過四分一,竟然就已經有人勝出,這也太快了!
眾人只見擂臺之上,一襲紅衣弓步端立,雙手持長柄偃月刀。
森森刀刃不偏不倚正抵在與紅衣少年交手的修士前額,只堪一紙之距便要入肉。
被壓在刀刃下的修士瞳孔緊縮,目光已經失去了焦距,癡癡呆呆地望著自己前方的紅衣少年。
在銅鑼敲響的瞬間,修士膝蓋慢慢彎曲,最終“噗通!”一聲重重跪在擂臺中央。
跪在地上,修士的口中仍舊不住地低喃:“我輸了,我……認輸!認輸……”
其實在剛才銅鑼敲響之前,這修士就已經大吼出“認輸”天悲島負責評判的修士這才敲響了打擂結束的銅鑼。
這一刻,這名敗北的修士終于明白了,對面的紅衣少年為何要在開擂之前說出那樣的話。
“你我這一戰只點到為止,只切磋較量,互不傷根本。一時你若覺我行術有不妥可隨時喊停,不可逞一時之勇反誤己身。”
這是開始打擂之前,對面的紅衣少年同他說的,盡管對方態度溫和,可是這話多少還是有點警告的意思。
當時,他觀這少年,真實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能有元嬰境的修為著實難得。
但這么小的孩子,修為高便容易仰仗天賦恃才傲物。
這種天才少年通常心性都不會特別穩。
這修士自身有四十余歲,修為同為元嬰境界,自視應比面前年紀輕輕的紅衣少年心性沉穩。
是以,最初并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對方無非是想給自己先來個下馬威,以彰顯士氣。
可是,等雙方真正各自催動靈炁準備交手的時候,修士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地天真。
這少年之前的警告,盡然全是肺腑之言。
對面少年氣息鼓蕩,在修士的耳畔竟然也聽見了異樣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