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豪懷安親眼看見大庫房里的情形,頓時被眼前所見震驚了。
大庫房里滿地滿墻,全是蠕蠕而動的白蛆蟲。
小的有筆桿長,大的竟有近成人身量那么長。
肉架上,水缸里,墻壁上,房梁上……又白又長的大肉蟲子盤踞了整間庫房。
蟲子們的口器不停啃噬著庫房里所有東西,肉,菜,甚至池子里的活魚,全都無一幸免。
肉蟲身上分泌出黏糊糊的液體,隨著蟲身的蠕動沾地到處都是,散發出酸腐難聞的惡臭。
地上還有一具被啃掉了半邊身子和半張臉的新鮮尸體,從尸身上殘缺不全的衣裳隱約能看出是個廚房的伙計。
尸身的肉里外已被生滿蟲卵,有無數只已經孵化出來的幼蛆,在尸體上鉆來鉆去,尸體被一團一團的蛆蟲拱地微微抖動……
場面實在在太惡心,太可怖。
豪懷安大管家算是脾氣好的,看見這等場景,也壓制不住心頭怒火,沖著灝元樓眾人怒吼:“生鮮交給你們,一個晚上怎的弄成這個樣子!瞿平春人呢?出了這么大事兒,怎不見他這大掌廚的人影子!”
負責配菜的管事諾諾回復:“瞿大廚剛才來了,這會兒可能……回去換褲子去了……”
這邊豪懷安大管事過來的消息,早有灝元樓的伙計飛奔去報與了瞿平春。
瞿平春換好褲子,匆忙趕來,迎頭就趕上豪大管家訓人。
他最怕事兒攤在自己頭上,見豪大管家埋怨下來,也發急,回頭沖著滿錄叫囂:“昨晚讓你去放驅除咒,修士老爺交代的清楚,你是怎么辦事的!”
等他吼完,就看見滿錄正對著他擠眉弄眼。
瞿平春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趕緊捂住嘴,回頭去看豪大管家,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不,不清楚……”
豪懷安多聰明的人,豈會看不出這事兒里頭有貓膩?怒瞪瞿平春等灝元樓眾人:“眼下可是東家府上的大事,被你們辦砸了,別說千人宴,往后你們也不用在灝元樓干啦!我這就稟告老爺去!”
豪懷安正往門口走,卻被馮二管事給攔了下來。
馮管事早就來了,剛才他一進院子就看見豪懷安在這邊發脾氣,他不想被牽扯責任,就遠遠地躲了。
這會兒聽豪懷安要去告訴豪邁,便湊過來賠笑勸道:“大管家莫要動怒,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您即便去告訴了老爺,只會令老爺勞心傷神。老爺上了年紀,嚇壞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邊的事兒還得解決,斗宴也還得繼續。您別急,我這就想辦法把這些東西處理掉,再找人告訴張大富,讓他即刻搞幾車生鮮肉食送來,先把眼前的事應付過去再說。”
豪懷安也擔心豪邁聽說會著急上火,聽馮管事說的有理,便催促他趕緊料理。
瞿平春此刻也平靜下來,上前提醒道:“昨天我們跟對門的肉是一塊送來的,他們肉興許也出了問題呢。”
如果對面也出了事兒,那這責任就不是他灝元樓一家的,他不好過,也必須把畢承拉下水。
豪懷安聽聞,趕緊命人去敲畢承那邊院子的門。
畢承這邊正忙活中午宴席的事兒,見豪懷安突然帶人進來查看,紛紛出來看緣故。
豪懷安親自走進庫房查看一圈,沒見廚房里有任何異常,總算放了心。
不管怎樣,畢家班這邊能照常上菜,來的賓客就有酒席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