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靜謐溫暖,天然大石壘砌的壁爐里,火苗躍動的光陰投在對面石墻上,柴偶爾發出噼啪的脆響。
古樸的木臺上擺放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白水晶球,一條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碧色絲線懸在白水晶里。
白水晶球中,不時有銀色光芒翻轉,淅零零的透著幾分靈性,仿若活物。
突然“啪”地一聲輕響,水晶球里的碧絲斷了,毫無征兆。
不遠處,燭暈如豆,昏暗光影里,正埋首翻閱獸皮古籍的黑袍老人猛地抬起頭,炯炯目光落在正對面的白水晶球上。
目光在水晶球上停了數息,老人垂目看了眼桌角的更漏。
子時初刻。
老人緩緩站起身向石臺走過去。
才在水晶球前站定,外面就傳進來沉悶的腳步聲。
一個身材高大,相貌英挺的中年男人掀開厚重的黑絲絨簾,跨步走了進來。
看見老人站在水晶球跟前,男人徑自走過來,目光落在球體上,沉聲問“出了什么事”
老人緩緩躬身,恭恭敬敬行了個異邦禮儀“回王的話,王吩咐看著的那塊石頭,不知因何緣故,突然消失了。”
男人英挺俊朗的眉微微軒起“可知那物去了何處”
老人躬身著身,原本就有些駝的背幾乎拱成個半圓,臉上堆疊的皺紋也更深了,輕輕搖頭“不知。”
男人神態嚴肅,隨后問了句“少主這些日在干什么”
“少主最近一直待在府中,并未外出。”
老人說完,嘴唇快速蠕動,口中低低地念誦旁人聽不懂的咒詞。
他唇邊的皺紋隨著嘴唇的快速蠕動,看上去就像無數只細小的蟲。
隨著老人念動的咒語,水晶球內泛起風云一樣翻滾的銀色白芒,待到光芒散開,水晶球內顯出契無忌被放大的臉。
水晶球里的契無忌正懶洋洋倚在樹下,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看見契無忌果然安生待在府里,男人嚴肅的表情緩和了幾分,嘆道“既然尋不到便暫時作罷。”
說話時轉回身,男人向對面點著燭臺的書案走過去。
伸手拿起桌面上那本獸皮訂制的古書看了一眼,沉聲吩咐“你準備一下,過些日隨我回契府”
老人沒說話,枯如干枝的手輕輕在水晶球上一拂,水晶球再次銀霧翻涌,繼而復歸平靜。
老人慢慢地問了句“王此番親自前往那邊,可是為了尋找那個姑娘”
蔥白的指尖兒點在地圖上標了紅色印跡的地方。
眾人探頭看過去,就見被圈住的地方正是“天悲島”
“咱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天悲島”
說完,炎顏直起腰身,目光逡巡一圈,最后落在沈煜云的身上,笑起來“大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有沒有激動到打算以身相許”
臨時搭的大帳里立刻爆出一群爺們兒爽朗的大笑。
沈煜云表情復雜看著炎顏“別總跟爺開這種玩笑,萬一爺哪天當真了看你咋辦”
炎顏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卷桌上的地圖。
她的手指剛碰到地圖,大帳里突然平地卷起一陣狂風,連地圖帶帳篷,木桌板凳一股腦兒全掀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