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雖說去休息了，但也不敢走遠，就在攬月殿的側殿的軟塌上歇了下來，時不時還要睜眼看看惠武帝給小長安換額頭上的臉帕。
宮人用絲綢擋住了殿內大部分的夜明珠，光線微微暗下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惠武帝貼心照顧小長安的畫面，就顯得格外的溫馨。
攬月殿每個宮人的心里，又再次刷新了對他們主子受寵程度的新知。
而相比較這邊的溫馨，長心殿內的氣氛可就完全相反了。
“你剛說什么？”正躺在榻上，特意還用胭脂涂抹了一番，顯得病態盡顯，又格外楚楚可憐的康淑妃，有些不可置信的瞪著跪在她榻前的宮女。
她進宮已有四年，哪怕是之前嫁過人，惠武帝還是抵著群臣的反意將她迎進了宮里。
從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還是深愛著自己的。
仗著這份深愛，這些年哪怕是惠武帝宿在皇后的宮中，她也差人去請過，雖然事后惠武帝會斥責她幾句，但是等到下次她差人去請時，他還是一樣會來，從未失手過。
怎么也沒想到今日不但沒請來人，惠武帝竟還當著外人的面，呵斥了她的人？！
感覺到康淑妃身上陡然散發出來的陰沉氣息，跪在榻前的宮人臉色一白，額頭磕在地上，全身都在發抖。
處于四妃之首的淑妃，康淑妃在宮里的形象向來是賢淑溫柔的，只是這些都是外人看到的，近身伺候的宮人們哪個不知，康淑妃喜怒無常，陛下不在時，苛責宮人是常有的事，她身邊的掌事嬤嬤更是有千萬種折磨人的手段。
果然下一秒宮女就感覺脖子一痛，被康淑妃身邊的掌事常嬤嬤一腳踹翻在了床榻前的矮幾上，額頭磕上矮幾的邊角，立時就有鮮血涌了出來。
康淑妃看著，卻只覺得更加礙眼：“廢物！滾下去！”
宮女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得了這幾個字，立即連滾帶爬的出了長心殿。
康淑妃看著，心情更加的陰郁了，一向姣好的面容都顯得有幾分猙獰。
邊上的掌事嬤嬤看著，想了想，思量再三附耳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
康淑妃卻聽得眉眼輕皺。
掌事嬤嬤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苦口婆心的道：“娘娘，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個道理您應該比我更懂。”
康淑妃聞言，想著自己入宮這些年，若說惠武帝每個月要在后宮宿十日，那有五日就是在她宮里的。
可偏偏這樣的盛寵，四年過去了，卻還是怎么也懷不上孩子。
哪怕是公主都沒有一個。
再想想那蕭毓，不但被封了皇后，更是兒子被封為太子，還有個女兒在惠武帝跟前分她的寵，她的心里就跟火燒似的。
想當年，她認識惠武帝的時候，哪有這粗魯的女人什么事！
“都怪我當年走錯了一步。”押錯了寶，不然這皇后之位，這太子之位，不還都是她和她兒子的。
“娘娘……”聽康淑妃又提及了當年的事，常嬤嬤立即在邊上不贊同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