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方燦不想理這個二貨,把人吼了一頓:“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一會兒進去見了焦三兒,看我怎么盤他!麻蛋,敢抓老子兄弟!不想活了!”
方燦口吐豪言,聽得杜肥熱血沸騰。
進工廠前,方燦不自覺地又回頭看了一眼,車中的林深捧著手機,笑容燦爛的樣子,似乎在跟什么人視頻聊天。
“……”
掛斷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了。
林深這才想起,進去談判的那個小子說半個小時就能出來,現在都快一個小時了,再等下去,只怕太陽都要落山了。
林深可不想陪傻瓜浪費時間,她決定進去看看。
破爛的廠區空空蕩蕩,墻邊雜草叢生。前方幾排破舊的廠房,墻上畫滿了狂野的涂鴉。
道路盡頭的廠房前橫七豎八地停放幾輛改裝過的摩托車,一臺奧迪,還有一臺黑色的陸虎,虛掩的金屬大門內傳來狂躁的DJ樂曲。
透過門縫看去,凌亂空曠的廠房中央擺著一張桌球案。方燦被人捆了雙手丟進不遠處的沙發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成罐的啤酒和半個西瓜。身邊一左一有坐著兩名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小太妹,一給負責他喂著西瓜,一個負責給他灌酒。
進廠前大言不慚說要盤對方的那位少爺被人盤了,鼻子眼里塞著兩團衛生紙,鼻孔周圍還帶著干涸的血跡,不知是被美女盤的,還是看美女上火了。
至于他的那兩支拐杖,被兩個愛玩兒的小混混一人一支,拿去捅桌球了。
相比之下,跟班小弟杜肥就沒那么好的待遇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頭朝下,腳朝上地吊在二樓的金屬欄桿上,身邊同等接待規格的是大臉貓同學,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眼睛擠成了一條線,嘴角的血唾沫沿著腫脹的腮幫子滴答、滴答地落下。
一胖一瘦肩并肩倒掛在欄桿上,哼哼著,像兩條半死不活的咸魚。
距離桌球案幾米開外,一群二十來歲的小混混光著膀子,吆五喝六地喝著酒打著撲克,現場一片烏煙瘴氣。
人群中為首的是一名光著膀子,脖頸后有一片刺青的家伙,三十郎當的年紀,樣貌兇狠,此人就是焦三兒。
焦老大特別交待,小方總是貴客,千萬不能怠慢,面子是一定要給的,但存儲卡沒交出來,人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
林深一腳蹬開銹跡斑駁的廠門,刺耳的吱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四周安靜了幾秒。幾道驚艷、垂涎、猥瑣的目光投射在林深身上。
“我去!三哥,快看!來一靚妹!身高腿長,條子真泥馬正點!”
“美女,是不是找人約會啊?寂寞了吧?哥今晚帶你蹦迪去!”
“瞎說!小姐姐是送外賣的,剛才我點了36C大長腿的包夜外賣!”
一群小混混陰陽怪氣地奸笑,調戲之聲四起。
林深的腳步一頓,瞇著眼環顧四周,身后照進來的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冷漠疏離的目光落在了沙發之上被捆了雙手,接受美女熱情服侍的方家少爺身上。
林深眉眼滿是不耐,“喂,說好了等你半個小時,時間早就過了,你走是不走?”
見到到林深的一刻,被軟禁在沙發上的方燦瞳孔瞬間放大,猛地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