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苦笑搖頭,鄺家既然培養出了這樣的繼承人,也就注定了會有這樣的結局。
“剩下的事交給你了,我就不參與了,今晚我想一個人走走。”
“那你多加小心。”
大姜聽說了林深家的變故,知道她心里一直不好受,干脆讓她一個人靜靜,不去打擾是最好的安慰。
***
英倫的午夜街頭十分冷清,細密的雨絲在天地之間織起一張灰蒙蒙的網,周圍一片灰暗。
林深沒有撐傘,獨自一人穿過大街來到泰晤士河邊,渾濁的河水無聲地流淌,裹著細雨的風從河面上吹過,帶著透骨的寒冷。
林深把身上的風衣裹緊了一些,雙手抄在口袋里,伴著昏黃的路燈,沿著河岸漫無目的地地走著。
手機響起,林深看了一眼,是老許來電。
林深嘆了口氣,“頭兒,有何指示?”
老許直切主題,“大姜跟我聯系過了,主犯落網,你們這一小組任務完成得不錯,口頭表揚一次。另外,還有個情況跟你通報一下。”
林深臉上不見一絲喜悅,面無表情,“您說。”
老許:“鄺恩鵬死了。”
林深臉色有些微改變,“死了?什么情況?”
“那老家伙太特么狡猾了。”
老許爆了一句粗口,“被捕前一刻,老東西偷偷喝了白酒,暗中服用了大量的頭孢哌酮,押解途中出現了雙硫侖樣反應,人沒送到醫院就死在了警車里。”
林深沉默了一會兒,“頭兒,鄺隆父子會如何處理……”
老許語氣中透著一絲的如釋重負,“我打電話主要就是想跟你說這事兒。剛剛鄺隆舉報,把他爹和他哥藏寶的地方都招供了,他有一個賬本,記錄了他哥和他父親這些年來在國寶走私上所得的黑錢,有重大立功表現,這事兒十有七八跟他們父子沒什么關系。那人精明著呢,惜命。再者說來,鄺家也的家財也不全是非法所得,資產縮水是必然的,但即便如此也仍是商界的一條資本大鱷。我就是怕你背負太多的心理壓力,才著急給你打這個電話。”
林深的心頭微微一寬。
老許頓了頓,繼續說道:“A·103案唯一沒有歸案的就是陸橫了,現在他人在國外生死未卜,估計短期之內很難歸案。不過,就案子本身而言他的影響已經不重要了。”
“那您是意思是……案子宣告結束了?”本來該高興的,可是林深卻笑不出來。
老許口氣難得的輕松,“差不多,京城這邊已經開始連夜審訊了,不出意外的話,春節假期中就會向外公布消息。你心心念念盼望的退休日子就快到了。”
林深言不由衷地回了一句,“謝謝領導關懷!”
老許得寸進尺,“當然,陸家還有部分隱藏的康王墓文物尚未找到,后面,恐怕還需要你暗中努力。”
林深無語地抬頭看天,“頭兒,您可別把我當神仙。”
老許打著哈哈,“我沒把你當神仙,因為神仙也沒你管用,咱們互相配合,善始善終。”
林深:“我只能說我盡力。”
老許:“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林深,上頭知道,這個案子你的功勞最大,局里已經準備向上級給你請功了……你還年輕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說到最后幾個字,老許的聲音有些猶豫。
林深:“考慮什么?繼續留下當特工嗎?”
林深的聲音平淡,“如果不是因為我接手了這個案子,貿然回歸陸家,我父親就不會成為植物人。頭兒,我不想再失去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了,希望您能理解。”
老許:“我理解你的心情,這個時候給你講大道理也不合適,關鍵我也說不出口。這樣,你一個人在國外放松一下心情,有情況,咱們隨時溝通。新年快樂!”
林深:“新年快樂!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