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知道嚴雄是當年嚴家村走出去的成功人士,如今成了云都首富。
不過,嚴雄離村闖蕩的時候太早,他們那時還沒出生,都對這個人不熟。
嚴雄跟老家鄉親沒感情,在嚴家村也沒有親人,這么多年都沒回來過。
坐在桌邊就著花生米,喝著林深帶來的茅臺酒,嚴老爺子嚴兆國開了口:“小林哪,你打聽那老東西干嘛?他還沒死嗎?”
兒子插嘴:“爹,你認識嚴雄?咋沒聽你說過?”
“我能不認識他?”老頭兒撇嘴,又給自己倒了杯茅臺,“小林帶的酒好喝啊!上次給的剛喝完,這又來送酒了,得!就沖著這茅臺我也得給你們講講我當年的傳奇經歷。”
林深笑了,“嚴爺爺,只要您喜歡就好,我就喜歡聽故事。”
林深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嚴老爺子旁邊。
老頭兒很有意思,兩杯茅臺下肚兒,話匣子就打開了。
“現在咱村兒屬我歲數最大,活著的老人里和嚴雄那狗東西打過交道的人就剩我一個了。”
“要說當年,狗東西不長眼,跟我爭對象來著,讓我給揍了!”
老頭兒端著茅臺,霸氣地一揮手。
五十多歲的兒子傻眼了,“嚴雄當年喜歡我媽?”
“不是你媽,我跟他爭的是另外一個姑娘。”
兒子撫著心口兒,“啊?爸,你慢點兒說,我得捋捋,這事我咋不知道。”
“你媽在世的時候,這誰敢說啊?”
老頭兒呷了口酒,夾了顆花生米丟進嘴里,懂事兒地笑了笑,拿筷子指著墻壁告訴兒子,“首富了不起啊?老子脾氣上來了照打!你去,把墻上的鏡框摘下來,那里面有故事。”
兒子照辦,摘下了墻上那個上個世紀的玻璃鏡框,老頭兒把鏡框背后的夾板取下來,里面藏著一張古老泛黃的照片。
照片里有兩男一女,背景是像是城鎮公園。
老頭兒抹抹嘴,指著照片,“這個長得壯的是我,旁邊那個干巴猴子就是嚴雄。看德性也不像有福之人,可偏偏就成首富了,哎呀……造化弄人,哪兒說理去?”老頭兒話里話外泛著酸。
“那會兒是六幾年,我和嚴雄一起喜歡上了照片上的姑娘,因為這事兒,我們兩個約了一架,那干巴老鬼被我揍了。結果第二天,狗日的帶著那姑娘遠走高飛了,我這個氣呀……”老頭兒仰脖干了杯中酒,痛心疾首。
“嚴爺爺,照片能借我看看嗎?”林深問。
“拿去,只管看。”
林深接過照片,仔細打量,照片上的嚴雄眉清目秀,長相斯文。一起合影的姑娘年輕標致,鵝蛋臉,梳著兩條又粗又長的麻花辮。
林深心頭一震,“嚴爺爺,這照片上的姑娘是叫周潔吧?”
“嗯?”老頭兒眉毛一挑,“你認識周潔。”
曾秋妮也湊了過來,“周潔是我們南梨村的。爸,你當年喜歡過周潔?”
老頭兒被酒精染色的老臉更紅了,“那會兒年輕,到最后也沒談成,那一架白打了,便宜了嚴雄那個老王八,說好了輸的一方退出,結果,老王八不講武德。”
林深:“嚴爺爺,周潔后來嫁給了嚴雄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兩人消失了。周潔家里就她自己,嚴雄也是,臨走前姓嚴的偷了生產隊買豬的錢,到最后都找不著他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