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瘆人的是老鼠的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當中綴著兩顆針鼻兒大小的漆黑瞳孔,惡狠狠地瞪著林深。
“小樣兒,再叫弄死你!”林深哼了一聲。
從背包里取出玻璃罐子,把老鼠扣在里面,拔下鋼針,扣好蓋子,打開通氣孔,準備把這只兇狠的老鼠一并帶回去化驗一下。
林深離開了1號墓室,繼續趕往下一個目標。
2號墓室位于地下更深的位置,想進入2號古墓需要跨越一條洶涌的地下暗河。
幾十年來山間洪水,暗河改道,溶洞中的地形地貌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因為當年發掘時帶來的破壞,2號墓室被水淹沒,積水幾乎與墓道的洞頂齊平,林深不得不放棄了繼續考查的念頭。
午后,3點47分,林深離開了古墓,交還了鑰匙和對講機,駕車返回云都。
林深沒有回家,直接去了東瀾醫院。她把取樣回來的黑水和那只紅眼珠的水老鼠交給了醫院的生物化驗中心。
***
從醫院回家的途中,林深接到了老許打來的電話。
“喂,頭兒。”
“林深,有個不幸的消息……”
藍牙耳機中傳來老許嘶啞的聲音,像是剛剛哭過。
“今天上午,執行緊急任務,咱局的大姜……中彈犧牲了。”
林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下捏緊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一顫,車身一晃,險些與旁邊的車子發生刮蹭。
旁邊開寶馬的司機落下車窗朝著林深罵了一句。
林深恍然回過神來,前方十字路口,她變道減速右轉。這是一條車流較少的岔路,林深一路駛向瀾清江邊。
林深艱難地咽了咽唾沫,張了幾下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頭兒,你…你……”
“你…說什么?”
消息來得太突然,這一刻,她的大腦像是突然宕機了一樣,陷入了死循環,怔怔失語,顫抖的聲音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與**割裂開來,靈魂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不愿相信這個事實,身體卻像尊雕塑一樣木然地不知自己該做點什么。
“事情很突然。”老許聲音哽咽,“誰都沒能想到,兩年前,你負責抓捕的KB分子青狼在大西北越獄了,潛伏回京復仇。咱們局收到上面指示,聯合抓捕,結果行動失敗,大姜替同志擋了一槍……子彈……是從他喉嚨部位射進去的……整個脖子都打爛了……”
“別說了……頭兒……”滾燙在那一瞬間模糊了雙眼。
“林深,當年青狼是在你手里落網的。那家伙在東南亞做過傭兵,他的身手你比我清楚。你也是他的復仇目標之一,千萬多加小心。”
“……我……知道。”
“后天,局里給大姜兄弟送別。”
“我會到場。”
耳機里傳來了忙音,林深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狠狠一腳油門兒。
風灌進車中,撕扯著林深的長發,就像撕扯著林深的心,眼淚無聲地滑落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