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一番,魏嵐拎著小半簍河蝦從顧陽家出來,一邊走,一邊感嘆顧陽這人心思實誠。
她不過只是幫忙照看了一下芳夏和孩子,這人恨不得把好東西都塞給她。
正感嘆著,迎面撞上丁茂茂。
兩人撞在一起,丁茂茂向后一個趔趄。
然而,丁茂茂并未抬眼看魏嵐,而是腦袋埋得很低,火急火燎的往大隊后面的一排土磚房走去。
那步伐急促活像是后面有人攆一樣。
魏嵐回頭看了半天,嘴里念叨著“有毛病”便拎著竹簍往回走,很快將此事拋之腦后。
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情,魏嵐也算徹底認清丁茂茂這人不識好歹的性子。
她心里對丁茂茂騰起不悅和惡感之后,又迫切希望那些事能給丁茂茂長點記性,以后別那么刁鉆的折騰。
非把周邊人耐心都耗完,以后真出什么事,誰還會出手幫忙?
且說丁茂茂經歷那天晚上一事后,整個人心驚膽戰,處在極大恐懼之中。
對于那個差點玷污自己的男人,丁茂茂又是滿腔恨意。
丁茂茂今天打聽過了,大隊里的唯一可能做出這事兒的人叫癩三,就住在村尾第三戶土坯房。
丁茂茂不認識癩三,卻也想知道那個癩三到底是個什么人物。
走到村尾找到那間土坯房,丁茂茂不敢太靠近,就貓在一顆樹后面,時不時探出腦袋看一眼。
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地里勞作的社員陸續下工回家。
丁茂茂沒等多久,就看見一個佝僂著背脊挑著空箢子的男人從樹的另一邊路過。
男人一身土麻布打著補丁的破褂子,雖是中年卻滿臉風霜布滿皺紋,臉上皮膚黝黑,嘴唇厚實,那是一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丑陋的臉。
可他身上卻籠罩著一股說不出的老實勁兒。
丁茂茂怎么也不想不到,差點強迫自己的男人,竟然是這樣一個看上去老實本分的男人!
可是,等她親眼看見那個男人進了她盯了許久的土坯房后,也不由得她不信了。
丁茂茂滿眼憤恨掉下眼淚,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渾身顫抖跟篩子一樣,死死咬著嘴唇憤恨的瞪著那間土坯房。
一個念頭自腦海一閃而過,丁茂茂抖著手抹掉眼淚,轉身離去。
*
魏嵐回到家里,顧阿婆已經起來,正坐在門檻上剝曬干的缸豆,竹篩子里已經積了小半篩。
這些都是老缸豆,一部分留著明年做種,另一部分,等冬天天冷下來,用水泡開了煮粥或者炒著吃都可以。
“阿婆,這是陽哥給的河蝦。”魏嵐拎著蝦走了過去,。
“給你你就收著,回頭自己拿主意怎么吃。”顧阿婆笑瞇瞇道,魏嵐做飯的手藝她還是很中肯的,特別是吃過上次那煎熟的羊排后。
魏嵐笑嘻嘻點頭,拎著竹簍準備去后院用水養著,等晚上人到齊了一起吃。
剛走進后院,見井邊的布包裹和軍用水壺,魏嵐步子一頓,轉頭急促走向另一邊,大力推開顧朝的房門。
房門與墻壁接觸發生“嘭”的一聲響,魏嵐胸脯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