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自家人叫顧朝心里一暖,同時暗暗松下一口氣。
目前大概能判定的,需要攻略的頭目少了一個。
校場大門平時兵蛋子輪流值守,魏學良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了。
守門兵蛋子一見魏學良,一踢腿身材站的筆直,行了個板板正正的軍禮,聲音帶著他地地方口音但很洪亮,“向軍長致敬,軍長過年好!”
魏學良同樣回了個軍禮,“你也好,辛苦了。”
魏臨跟在后面抬手沖兵蛋子敬禮,顧朝默了默,回想剛才對方踢腿動作,也標標準準行了軍禮。
他身上穿著墨綠軍裝制服,形制由軍裝改良,板板正正的,加上各自高大穿上就帶著一股子氣派、威嚴,這么一個軍禮還挺像回事兒的。
守門的兵蛋子愣了一下,以為顧朝是別的部隊過來的,因為叫不上名字,索性又回了個軍禮,末了轉頭不好意思看魏學良,“魏軍長,這、這位是?”
剛才顧朝像模像樣得軍禮,魏學良都看在眼里,心里還把親兒子跟顧朝對比了一下,發現親兒子一身氣質過于柔和,氣勢上真的比不過姓顧的小子,心里沒由來一陣難過。
這會兒聽守門的問起,魏學良不好、也不想跟人說顧朝可能是他家未來女婿,就笑了笑,轉口道:“年輕氣盛的小朋友,帶出來見見世面。”
這話一出,在旁人耳里,顧朝身份更加神秘。
兵蛋子不好再猜,沖三人抓頭憨憨笑了笑,“啊這樣……軍長,他們都在校場那邊呢,您快帶他們過去看看的吧,熱鬧著呢!”
穿過大門,魏學良帶著顧朝和魏臨往校場那邊走。
還沒到地方,就看見映了半邊天的火光,吵吵嚷嚷洪亮叫好聲越來越近。
每年沒回家的兵蛋子都會去廢品站花極少的前拖回來一些拆爛、砸壞的舊家具回來,為的就是部隊里大家伙兒這幾天能熱鬧熱鬧,緩解一下思家情緒。
走近的時候,魏學良側頭看顧朝,“你們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嗎?”
偌大校場聚集好幾百人,中間架了三個沖天大火堆,有坐著嘮嗑的,有光膀子摔跤的,還有圍在周邊看摔跤,不時跳腳助威的。
叫好聲由此傳來。
顧朝搖搖頭,“沒有,過年時候,鄉下除了趕集、串門,其他沒什么大活動。”
魏學良本子是想問問顧朝有沒有怯場,不料顧朝人耿直,沒理解他弦外之音。
摸不著顧朝真沒明白還是裝不懂,魏學良干巴巴接了一句,“難得有機會來,那就好好看看吧。”
人群里有人眼尖看到一身行頭整齊的魏學良,登時一個激靈,站直腰板,“給軍長致敬!”
畫面就跟羊圈里的一只羊叫了,其他羊跟著“咩咩”叫起來如出一轍。
接下來“給軍長致敬!”此起彼伏,洪亮聲音震耳欲聾,其中伴隨的還有轉身立正時踢腿的聲音。
一開始雜亂,后面整整齊齊的,校場上雜耍的兵蛋子一瞬間變成氣勢恢宏的正規軍,排列站隊整齊。
場面,震撼人心,顧朝面色嚴肅冷厲,不由捏緊了一下拳頭,身體站立筆直。
魏學良余光注意到顧朝的反應,暗自點點頭。
倒是能帶動點勁頭,不是軟蛋。
魏學良穿著板正齊整,大家以為是要出什么任務,一個個收腹挺胸身姿去西北小白楊,就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魏學良面容嚴肅,面對眾人行了個軍禮,聲音破開云層,“立正!稍息!”
“沒什么要緊事,過來跟著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嚴肅過后,魏學良一臉和善笑意,“我聽說部隊不少人對吹號手手里的號感興趣?今兒熱鬧,我就給大家助個興,誰摔跤得了頭籌,我獎他一個號!”
魏學良一笑,其他人跟著放松下來,人群里吹號手抹了一把漆黑的臉,手高高舉起,魏學良點頭后他才開口:
“軍長,這哪行啊?您要是給了他們號,那、那我還怎么當值?”
部隊每天定點吹號,緊急集合號、起床號、晨早操練號等等雖然種類多,但一個人完全能兼顧。
每個住寢區都只有一個吹號手,這要是多出一個來,瞎吹添亂、又怕兩個扎堆一起打架。
吹號手周邊人伸手推搡玩笑道:“那這樣你把你那號拿出來給那家伙兒瞧瞧唄?就瞧瞧,又不要你的!”
“吹號手的號就是士兵手里的槍桿子,那是命!不給!我不給!”吹號手拉緊懷里衣服抱著,生怕他們上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