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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海市,彼時謝驚鴻已經調查到衍邑在泉城路的住址,只是當顧朝他們趕過去時,宅院門口墜著厚鎖,屋里寂靜無聲。
早已人去樓空。
又一次,讓他跑了!
顧朝眼睛憋的猩紅,周身戾氣翻涌,
一身黑色長衫馬褂的謝驚鴻立于他身側,“現在怎么辦?”
“他肯定還在海市。給那邊透漏消息,就說我可以見他們,聽聽他們的條件。”顧朝從牙關擠出一段話,牙關咬得死緊,漸漸泛起血腥味。
那邊,指的就是最開始跟顧朝做生意的洋人。
那些洋人胃口大,心也貪,當初因為他們剝削的力道太大,顧朝及時抽身自謀出路,當時還被他們惡意取笑,黃皮亞夫不過爾爾。
誰能想到,短短幾年時間,境地掉轉,那些洋人宛若哈巴狗一樣,跪著求著想從顧朝手里分走一口肉。
顧朝明白那些人的脾性,只要“許”下三五個條件,總能套出一些話。
甚至,套出衍邑這個人。
當然,許下的條件也未必真的要去做。
畢竟,空手套白狼,是洋人一貫愛用的手段,讓他們嘗試一下相同的對待,也很有意思,不是嗎?
“我很好奇,如果找到他了,你打算怎么辦?”
“說原諒的話太虛偽,風水總是輪流轉,既然要輪到他,就給我往死里轉。”
顧朝話音落下,謝驚鴻興奮輕舔唇角,臉上笑容倏地乖戾,“很好,不愧是你。”
關鍵時候,狠厲的手段和心思總讓人莫名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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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城路衍家沒有人,并非舉家搬遷,而是近半個月魏嵐大病初愈,心情一直郁郁寡歡,平時還會在門口附近轉轉,病后也不大愿意去了。
這三年來,衍邑也有所轉變,減少了壓迫,對魏嵐悉心照料,可因為這事,怕魏嵐在家里悶壞,他仍然采取了強硬的措施。
洋人慵懶喜歡奢華,總是喜愛享樂的生活,在海市南邊另一角的港口附近,消耗巨資種植草皮,建了一處馬場。
衍邑騎兵出身,在他心里,騎馬這件事遠勝于開車那樣來的暢快。
他以為,魏嵐也會喜歡那種暢快。
可是,沒有。
馬兒又高又大,馬背距離地面最低也有一米五,魏嵐敬而遠之,這樣衍邑略有些失望。
不光是魏嵐,翠翠也是。
比起馬場里跑的歡快的馬兒,翠翠更心意馬場邊緣清澈見底的小溪。
溪水透亮,一些水草下面,依稀能看見小魚小蝦活動的身影,和以前在鄉下的小溪,很相似。
翠翠觸景生情,更多的卻是期盼跳進小溪踩踏一番,找找童年的趣味。
魏嵐自從沒了孩子,整個人精神就垮塌了大半,身旁時常會露出孩子氣的翠翠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明明兩個人年齡差不多,魏嵐卻總愿意把翠翠當成孩子寵溺的對待。
溪水有深有淺,深的地方到膝蓋,淺的地方到腳踝。
翠翠拎著小桶走在前面,魏嵐拎起裙擺,光著腳丫跟在后面。
她小腿勻稱白皙的小腿,光影下踩進水里,白的近乎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