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把她交給你的,永遠也不會!”
顧朝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拳頭發狠又要落下,門口卻傳來一陣急促拍門聲:“哥!哥!沒有、沒有的!沒有嵐姐姐!”
“什么沒有?”顧朝怔愣一瞬,反應過來猛地揪住衍邑衣領,“你沒帶她來?你又把她藏哪了?說?說啊!”
衍邑比他反應更大,一翻身將壓在身上的顧朝掀翻,“呸”了口血水拉開門就往外沖。
門外右蘭見到一臉血的衍邑,有些怕又有些怨恨。
右蘭拽住衍邑,“你這個、你這個壞人,你把嵐姐姐藏哪里去了!”
右蘭還記得,當初就是他把魏嵐帶走的。
衍邑心里焦急,哪有心思跟她解釋?
甩手把人推開,衍邑往最初休息的陽臺走去。
托盤流水都在,唯獨不見人。
回想起魏嵐笑面如花的模樣,衍邑才領悟起她的反常。
木然了兩三年的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場舞就能高興成那樣?
迷惑人的手段!
她在騙他!
“魏嵐,魏嵐!”
衍邑嘴里念念有詞,翻遍整個酒店仍不見魏嵐的身影,他徹底慌了。
這幾年魏嵐出門的次數很少,基本已經跟外界脫節,衍邑想不到她能去哪里,更想不到,她離了他會變成什么樣。
街道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衍邑焦急在人群中亂竄,“魏嵐!魏嵐——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這么高,長得很漂亮穿旗袍……”
他神情焦急癲狂又是滿臉的血,在大街上拉著人就問,路人只當他是瘋子,急著把他推開,根本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另一邊,顧朝事先已經經過安排,在他絆住衍邑時,外面有謝驚鴻和右蘭以及部分手下在尋找魏嵐的身影。
只是搜索一群下來無果,右蘭才會那么驚慌。
通過衍邑的言行,顧朝已經確定今天魏嵐確實有親身抵達宴會,原以為在自己的地盤才能萬無一失,眼下得知魏嵐憑空消失的消息,顧朝猶如再度陷入困境的困獸。
一路沖到大廳上方樓梯口,顧朝目光焦急搜尋,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找!擴大范圍去找!二三商業街、檳州路……”
他正慌不擇亂的安排,一樓大廳大門忽然被人夢里推開,一個略微面熟的男人氣喘吁吁沖了進來。
是自己人。
那男人目光四處游走,看到顧朝后,迅速推開人群一路朝顧朝靠近:
“顧、顧先生,人往滬北大橋的方向去了!”
這人本是安插在大廳的人,魏嵐走時被他注意到,跟了一路在滬北大橋附近跟丟,怕耽誤正事趕緊跑回來傳遞消息。
“滬、滬北大橋?!”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衍邑口中呢喃出和顧朝一樣的地名。
那個孩子剛送走的那段時間,魏嵐曾一度抑郁,有一回深夜光著腳跑去了滬北大橋,站在橋上歇斯底里又哭又喊……
滬北大橋,會在滬北大橋嗎?
衍邑心中反問,腳下已經調轉步伐,往內港方向跑去。
滬北大橋長達四公里,橫穿整個內港。
魏嵐身體虛,不會走那么快,只要,只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一定能追上!
“魏嵐!”
衍邑極速奔跑,不知是不是風灌進眼睛里的原因,水光涌現,濕潤了眼角。
他喊著魏嵐的名字,即是彷徨恐慌,又是撕心裂肺。
*
魏嵐確實身處滬北大橋。
但與參加宴會時的精致模樣大不相同,她頭發散亂,娟紗禮帽早已不知去向,高跟鞋影響走路速度,也被她早早撇棄在路邊。
她姣好的臉上掛著淺淺笑意,雙手攤開時而小跑,時而轉著圈漫步前行,撞到行人被人罵做“瘋子”、“有病”也不生氣。
感受著風從臉上、身上拂過,揚起烏黑發絲,魏嵐笑的爽朗。
像衍邑說的那樣,那笑聲清脆的像是清晨早起的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