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是尋常男子,心中定會忍不住生出些憐惜。
偏偏景陌不是,他向來行事由心而去,從不會受其他人的影響。
對于喜歡的人,他會捧在心尖,千般愛護,對于不喜歡的人,任是她再好,他也不會有半分的耐心。
而顯然,周若翎在景陌心中,屬于后者。
確切的說,先前他是不喜歡周太傅,連帶著不喜歡周若翎而已。
而如今,在他的面前,周若翎說了顧卿瀾此般那般,他的厭惡便純粹的不因著周太傅而朝著周若翎涌去。
“是臣女對兄長太過關心,關心則亂,所以才會看錯聽錯,還請太子妃原諒臣女的無心之失。”
關心則亂?顧卿瀾在心中悠悠嘆道,果然是周若翎啊,不論什么時候,都能找出一個將自己與泥淖毫無關系的理由。
景陌還要說什么,顧卿瀾卻先在他之前開了口。
“殿下可否先行離開,妾身有幾句話要單獨對周小姐說。”
來的時候見到她面上對周若翎的厭惡,景陌未覺得有哪里不對,可現在看著她面上的平靜,又恢復到了那個外人眼中的溫柔而又大方得體的太子妃,景陌卻心下一怔。
仿佛一只兇殘的猛獸趴在地上閉上了眼睛蟄伏,等待著時機伸出利爪。
“傅燃。”
景陌話音剛落,一個黑衣男子從樹上落下,幾步之間,便到了這邊跪下。
“將這人帶回去。”
傅燃面上猶疑之色一閃,嗅覺靈敏的他自然知道這男人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扛著回去,他的衣服上免不了也要沾上那腌臜東西。
“殿下,屬下可以用草席將人裹起來扛回去嗎?”他方才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狼窩,里面就鋪著不知從哪弄過來的草席。
他可以偷偷再跑回去把草席給偷過來。
周若翎面色微變,“太子殿下,兄長并未做錯什么。”
傅燃往地上“呸”了一聲,“什么叫沒有做錯什么?在大街上攔住人家新嫁娘的轎子,見人漂亮便讓人擄了回去,若不是顧小將軍在街上看到,這女子說不定性命都保不住了。”
顧卿瀾詫異抬眸,目光在觸及到地上的男人時,微滯了下,這種米粒大的膽子,竟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兄長沒將這人打死,也是稀奇。
“去找草席,將人弄回去,嚴加看管。”
聽到后面四個字,周若翎才心下真的有些慌亂起來。
父親早亡,二房只有她一個女兒,大房卻有周天賜這個兒子。
因為這樣,就算她才識再出眾,做事再優秀,在祖父的心中都比不過周天賜這個孫兒。
若不是想著她嫁進東宮,未來能給周家帶來不可言喻的潑天富貴,祖父根本不會花大力氣培養她。
饒是如此,這府中頂頂的東西,也都是周天賜挑完了不要了的,才能輪到她。
若是祖父知道她與周天賜在一處,周天賜卻被帶走嚴加看管,到時候她也落不了好處。
“求殿下看在祖父的份上放過兄長,兄長到底年紀輕,不懂事,回頭臣女會請祖父好好教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