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燃憑著腦海中沉痛的記憶尋到了母狼所在之處,一手拎著狼崽子,一手舉著長劍走去。
后面,景陌不知從哪摘來一片竹葉,在顧卿瀾身后,吹了起來。
顧卿瀾緩緩的將身子往前傾,試圖離身后的男人遠一些。
她是不太懂為什么走著走著便要吹柳葉的,難道這便是男人不為人知的愛好?
景陌見兩人之間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大,并沒有將問題歸為自己的行為上。
反而厚著臉皮往前面挪了些。
踏雪:“……”
“殿下,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太對?”
兩人如今在林子深處的邊緣徘徊,卻一只鳥獸都沒有見到,周遭一直以來除了風聲,風吹過樹葉的簌簌聲,以及男人吹柳葉的聲音,便再無其他。
密林深處,再怎么也不可能安靜如斯,除非這不尋常之處是人所為,
景陌手握韁繩,忽然手猛地用力,踏雪跟著他的動作后退,與此同時,一根黑色的箭破空深陷在他們面前。
尖銳的哨聲在他們周圍響起,哨聲結束,數十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
“太子妃的身上不愧是流著顧家的血脈,竟能發現這些死士的存在。”
女人從天落下,黑衣被風吹拂,獵獵作響。
顧卿瀾淡淡的抬眸,看了過去。
眼中不覺劃過一絲驚艷,也微有些怔愣。
來人一頭鴉青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后,只用一根細細的發帶簡單束住,額前幾縷發絲垂了下來,若有若無的遮住一雙琉璃眸。
而在發絲未遮擋,能看見那雙琉璃目時,血一般純粹的紅,仿佛里面蘊藏著這世間最血腥的殺戮,讓人見之便忍不住心中一顫。
緩緩走來,紅眸流動。
身上并無華貴首飾,面色淺淡,卻自有一種尊貴在。
配合著身后死氣沉沉的數十人,恍若方從閻羅殿歸來。
更奇異的是,這數十死士,面上皆帶著一個鐵質的面具。
像是直接生在了皮膚上一樣。
顧卿瀾雙眸微瞇,心下倒沒有發慌,而是有些奇怪。
這些奇怪中還摻雜著驚訝。
她并不覺得這次春狩會很順利的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只是這挑事的人,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她以為會是桑落,卻沒想到又是另一個女子。
而且,不知怎么,她總是覺得這女子眉眼間的神韻,她定然在哪里看到過。
“殿下,你的暗衛怎么還不出來?”
顧卿瀾貼近男人的身子,聲音極為輕弱。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話能為人口口相傳,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這樣的處境,周遭被死士緊緊的圍住,景陌腦中竟全然是女人貼近他,那觸碰到的一點溫暖,以及他視線下,那抹細嫩的肌膚。
“孤特意將他們支走了。”男人啞著嗓子,艱難的將話說出來。
顧卿瀾:“……”
這廝怎么就這么能的呢?
關鍵時候,將人全部支走。
“二位是想拖延時間,等人過來嗎?”女人嫣紅唇瓣勾了勾,眼底帶著不屑,“這周遭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