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如她所想,太子今日不可能會表現的這般才是。
人都已經到院子門口了,卻只同她說了兩句話便不再進去。
而是自顧自的離開,這又是什么道理。
“奴才不知。”趙德忠苦著一張臉,問道,“娘娘,您看這姑娘到底該怎么辦?”
太子妃不管,太子殿下也不管,趙德忠急需一個人出現來解救他現在尷尬的處境。
他一個太監,雖不是正經男子,但也不好就這么在殿下未來的妾室身邊伺候不是。
趙德忠更擔心的是,萬一哪一天殿下又記起自己對那姑娘的喜歡,想起這遭子事情,他指不定又得被打幾頓板子。
“太子妃有說過什么話嗎?”沈姝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步搖,聲音溫柔卻不失端莊。
太子妃說過什么話?趙德忠細想之后便不太敢開口了。
“有話便說,學你主子那樣訥訥不言做什么?太子妃說的話難不成本宮還聽不得嗎?”
趙德忠只得硬著頭皮開口,“太子妃的意思是竭力救治,若是不能,聽天由命。”
“竭力救治,聽天由命。”沈姝跟著將這八個字輕聲念了一遍,遂而情緒不明的看向趙德忠。
“既然太子妃這么說了,你們便照著她的話去做,治病救人,是太醫的事,若是連太醫都不能,在林子里挑個好一點的地方,好好安葬她便是了。”
顧卿瀾不過是說聽天由命,沈姝卻是連言玥的安葬之處都想好了。
“西山風景宜人,她安葬在這想必也是一件美事。”
趙德忠:“……”
看來皇后娘娘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言玥,他這么冷眼瞧起來,太子妃對言玥的厭惡都沒有皇后娘娘來的多。
太醫確實是說若是今晚醒不過來,明日便很難再醒過來,但還沒到選安葬之地的程度吧。
“留兩個宮女在這伺候,至于你,回幽竹院去。”
沈姝這安排也大有深意,她雖然方才明面上對景陌說了,讓他隨心意行事,可并沒有說她在暗地里就這么老老實實的接受這樣的事情。
做些手腳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趙德忠是太子身邊的內侍,旁人若知曉趙德忠在言玥的院子里面伺候,定會認為這是太子府言玥的重視。
她不伸手干預太子妃的安排,也是為了此。
太子妃管理東宮,她若是越過太子妃直接伸手,只會讓太子妃的威嚴有損。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太子妃的威嚴有損,太子也脫離不了干系。
趙德忠聽了這話像是解脫了一般,面上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奴才謹遵皇后娘娘旨意。”
……
景陌踏進幽竹院的寢殿時,只看到女人依偎在床邊,目光落在院子里移植的幾顆竹子上。
大約是日頭下去,暖意漸失,風吹過竹葉,簌簌作響。
女人身上披著一個正紅色的斗篷,帽子垂在肩后,邊緣縫了細細密密的兔毛,襯的巴掌大的小臉愈發的瑩白如玉。
面上妝容盡數洗去,比白日里的端莊多了幾分柔和,更多了幾分被妝容遮蓋住的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