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被她看的怯怯的往后退,“周姑娘?”
周姑娘不會是被魘住了吧,還是說,邪祟上身?
一雙眼睛幽深的就像是常年照不到陽光的沼澤,瞧著便讓人心中忍不住生出怖意。
周若翎這才清醒過來,勉強的露出些溫柔的笑容,“這幾日精神不好,說了不合規矩的話,紅杏姑娘莫要見怪。”
她明明是在笑,可紅杏卻沒由來的覺出些不一樣的意味。
紅杏連忙走上前,攙扶住周若翎,“奴婢方才才過來,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沒有聽到。”
周若翎神色緩和了許多,從手腕上取下一個成色極好的玉環,放到紅杏的手中,“小小心意,就當是紅杏姑娘將我的帕子找回來的謝禮。”
紅杏的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方米白色繡著粉色蓮花的帕子,蓮花的旁邊,還用白色的線繡了“翎”這個字。
“這都是奴婢分內的事情……”
紅杏的話還沒說話,周若翎的臉色變逐漸轉冷,“怎么,紅杏姑娘是嫌棄我送的禮太輕,所以才不肯收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紅杏只得福了福身,“奴婢多謝周姑娘賞賜。”
……
景陌走出去沒多久,便迎面撞上了特地來找他的趙德忠。
趙德忠拂塵往臂彎一放,踮著小碎步走到景陌身邊。
“殿下,您要不要去看看言姑娘?”
趙德忠問這話倒不是偏向于言玥,而是因為幾個太醫都說言姑娘狀況兇險,若是真的只有這一個晚上,好歹讓殿下看最后一眼。
殿下原先為她做出那么多的荒唐事,總不可能這感情說忘便忘了。
景陌面色微沉,看向趙德忠,冷聲道,“你什么時候能擅自安排孤的事情了?”
趙德忠慌忙跪下,臂彎的拂塵都跌落到遠處,“奴才口不擇言,還請殿下恕罪。”
景陌伸出手,感受著風從指縫吹過的涼意,精致的眉眼間似乎凝結著極深的郁氣。
“趙德忠,你說一個普通女子為何能出現在西山?”
這幾天西山都是不準再有人進出的,言玥又被幾個嬤嬤看著,怎么可能出現在他的面前,還這么湊巧的幫他擋了一劍。
趙德忠心中叫苦不迭,他不過就是個做奴才的,哪里敢對這樣的事情發表意見,一個不慎便是性命都保不住的。
“奴才愚鈍,不知。”
“是不知,還是不敢說。”男人低聲道,“你跟在孤身邊的時間最長,應當知道孤最不喜遮遮掩掩不說實話的人。”
趙德忠面露為難,眉毛皺成了一團。
“奴才覺得,似乎太過湊巧了些。”
這么湊巧的來了西山,這么湊巧的又同殿下遇到一處,偏偏更是湊巧的,為殿下擋了這一劍。
巧合太過,實在很難讓人信服,這不是人為。
“湊巧。”男人走至一株開的正艷麗的牡丹旁,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牡丹的花瓣,動作繾綣而又似乎帶著些纏綿的情意,“這世上哪有這么多的湊巧?”
狹長雙眸微微瞇起,只不經意般露出些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