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才反應過來,將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女人身上。
“走吧。”
他沒繼續問下去,只攬著女人的肩膀走進幽竹院。
心中半是絕望,半是希冀。
卿卿的話,只是在說,她會做好一個太子妃,而不是他景陌的妻。
“明早孤再去看她。”
他說了好久,顧卿瀾才意識到,這話是回答的那句看言玥的問。
明早再去?
太醫不是說今天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雖然她并不覺得這些人布這么大的局就是簡簡單單的讓言玥死在這行宮里頭。
深情還是薄情,她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等洗漱完穿著寢衣走到房間里,顧卿瀾才看到男人斜斜的躺在榻上,手中似乎拿著一本書。
她挪動著步伐走近,只瞧見書封上赫赫幾個大字。
“風流探花的嬌丫鬟”
顧卿瀾:“……”
這是她偷偷塞自己枕頭下面的,怎么會出現在這廝手中。
看見這一場景之后,顧卿瀾先前心中還有的傷感瞬間什么都不見了。
男人緩緩的將手枕在腦后,掀開一頁過去。
“這話本子倒是不錯,別有一番滋味。”男人挑了挑眉,唇邊掛上了熟悉的淺笑。
他最近笑得次數極多,比先前冷著臉的樣子更好看。
每每顧卿瀾想要生氣,想要將人打發走,看到這張臉便再也生不起氣來。
對于自己的這個毛病,她有時候也是無言。
“上面的一些話,孤讀來覺得頗有些道理。”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情之一字,豈能由自己控制,不過是心在作祟罷了。”
……
顧卿瀾沉默良久,問道,“殿下知道這話本子下面的內容嗎?”
她只不過是來西山隨意帶了幾冊子而已,其中的內容,一本自是說不完的。
“什么?”
“探花郎府中收了數十個這樣的丫鬟。”
景陌:“……”
男人飛快的將話本子扔走,口中還說著,“孤覺得這話本子著實不堪看下去。”
剛才不是還說這話本子不錯,別有一番風味的嗎?
怎么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方才的事情,妾身還有幾句話要說。”顧卿瀾擦拭著濕發的手頓了頓,說道。
“殿下的要的機會,妾身給不給,不是妾身能決定的。”
“方才那句話,情之一字,由心作祟,便是妾身的意思。”
“不論如何,妾身都會做好景氏的太子妃。”
男人猛地坐起身子,一雙眸子亮得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
不敢置信的問道,“此話,可當真?”
顧卿瀾忍不住輕笑一聲,大膽的對上他的眸子,“自然是真的。”
她并不知男人今日為何要問出這話,也不知自己緣何要說出這些,只是覺得,男人眼中亮著的光,極為好看,若是失去了委實有些可惜。
“卿卿,卿卿,孤就知道,你最好了。”
能得這樣的回答,已經是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好了。
男人走過去,直直的站著,垂下頭,看她。
然后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其中的意思不可謂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