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結束之后,沈姝在凝霜的攙扶下起身,又被伺候著束起細軟腰肢,最后扣上一個裝著香料的囊球才作罷。
“你回頭將本宮盒子里那只攢珠紅瑪瑙的鳳釵給太子妃送去。”
“至于老虎,果真是太子養著的?”
沈姝眉頭微蹙,她是記得,太子自幼便不喜歡這些帶毛的動物,雖說老虎與普通宮里養的寵物不同,但身上的毛也不少。
凝霜頷首淺笑,“是趙德忠照顧的。”
趙德忠照顧的,那便只能是太子養著的了。
沈姝眼中閃過些許詫異,接過凝霜手中的團扇,“去的時候順帶跟太子說一聲,讓他收斂些,別到處招搖,萬一不小心讓這野獸嚇了太子妃怎么辦。”
凝霜連聲稱是,并細心的拂去沈姝肩膀處衣服的皺處。
“天還剛蒙蒙亮的時候,謝公子將兩遍清心咒送了過來,因為時辰還早,奴婢便讓他先回去了。”凝霜伸出手,一旁的宮女連忙將清心咒放到她的手上。
沈姝淡淡的看了一眼,翻了幾頁便道,“那小子也是個沒臉沒皮的,還真就要蕭家姑娘替他抄寫一份。”
凝霜眉眼彎成月牙,“娘娘若不是愿意見到這一層,哪里又會特意罰他抄寫兩遍呢?”
沈姝:“那小子雖然渾,但到底是謝太傅的嫡孫,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也算有禮,總比蕭家姑娘定的那樁親事要好,可惜了蕭大人清正廉潔,為人處世皆公公正正,最后于兩個女兒的婚事都不順暢。”
沈姝說這話并非是嫌棄葉錚的身份在那,配不上蕭嫣。
而是那葉錚不知是托了哪邊的關系,竟直接攔在太子面前,將自己所做的文章遞過去。
說自己是滿腹詩書,身懷大才,無奈卻總是命途坎坷,不被重用。
景陌見狀便讓趙德忠將葉錚做的文章拿來看。
其中有一句話,太子殿下文韜武略,從輔佐皇上處理國事那天,便可見其儲君之能,只天下人愚昧,皆不將此功勞歸于殿下身上,若草民為殿下幕僚,定當編纂書籍,記載殿下豐功偉績。
這樣的話,大約是自以為戳中的景陌的心思,天子未衰老,太子卻羽翼日漸豐滿,終有一日會有沖突。
而葉錚選擇投奔景陌,也不是因為所謂文章中寫的太子文韜武略,而是覺得景玄身邊的重臣一個接著一個,就算日后他被瞧上可以入朝堂,也越不過這些重臣去。
倒不如賭上一把,若是贏了,便是想都不敢想象的榮華富貴。
自然,他這些所有的幻想都必須建立在戳中景陌心思的基礎上。
可惜沒有,雖然平日里沒感受到多少父愛,但是景陌對父親還是很尊敬的。
而且這個皇位坐的,起早貪黑,皇宮里隨便揪一個人出來都要比景玄活得輕松。
雖然已經經過數十年,但是天下真正的大定,也不過就這幾年而已,而這樣的大定之下,還有風雨飄搖著。
“派人將葉錚找過太子殿下的事情告訴蕭大人,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