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醫裝模作樣的抖了抖袖子,揉了揉臉頰,竭力使自己看起來更加的和藹。
“言姑娘身體似乎極為特殊,傷口愈合的速度也極快,臣擔心一般的方子對言姑娘沒用,便想割些血肉帶回去與眾太醫一同研究。”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也好早日讓姑娘的寒癥好起來。”
聽到最后一句話,景陌猛地抬起頭,“怎么,寒癥也是能治愈的嗎?”
季太醫緩緩的搖了搖頭,繼續摸著自己長長的保養的烏黑發亮的胡須,“尋常寒癥只能通過調養好轉,并且好轉之后也得悉心照顧才能好受些。”
“言姑娘的身體特殊,寒癥瞧起來也并不算嚴重,好起來只是時間長短的事情。”
身體特殊?
景陌腦中突然想起那個怪異的女人來,衛鈺來同他說過,那個女人身體可以自愈,只是程度到哪里如今尚未知曉。
因為擔心一不小心太過弄死她,衛鈺每每都是極為小心的捅上一刀,隨即拿出筆墨記載愈合的具體情況。
能治好?言玥心中咯噔了一聲。
到底能不能治好她心里再清楚不過了。
她哪里來的寒癥,不過是體內蠱蟲做出來的假的脈象。
若是這太醫真的有能耐,查出她體內的蠱蟲可如何是好。
但她轉念又一想,先前那么多太醫都沒能查出來,可見這個老頭子也只是說個面上話來哄騙人罷了。
她又將懸在空中的那顆心好好的放到了肚子里。
言玥將纖手伸出,下意識的便自嘲一聲,“既然太醫這么說,便勞煩來仔仔細細的看看吧,先前殿下為我也找了很多名醫,都說不能治,可見我的身體,已經是廢了。”
“那些調養的藥,喝的再多也無用。”
男人神情不改,只細看的時候,放在腰側的手指,顯得微有些僵硬。
季太醫此時卻抬了抬總是半瞇著的眸,“言姑娘此言差矣,老朽雖醫術不高,但還是能診出來,姑娘身子極為強健,就算是有寒癥,并且心口還有傷,亦比尋常女子要壯實幾分。”
念夏和被念夏掐醒的拂冬站在后面,面面相覷。
紛紛在想,季太醫這話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形容一個病中的女子強健以及壯實……
季太醫仔仔細細的將手中的尖刀擦亮,“殿下,臣的醫術你是知道的,若不是有七八成把握,臣不會說出這話來。”
看到這樣鋒利的刀子,言玥不禁想起方才聽到的季太醫說的要割些血肉的話,她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后縮了縮。
目中充斥著乞求,看向景陌。
“我從來沒聽過割人血肉可以治病的,季太醫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
言玥自從進了安王府中,那都是真金白銀養出來的嬌慣,吃的最大的苦便是沈姝安排的幾個嬤嬤。
乍一下看到這樣尖利的刀,而拿刀的人口中還說要割去她的血肉,這讓她怎么不害怕。
季太醫緩緩走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言姑娘莫怕疼,老朽還是先前那句話,這刀子快,老朽的手也快,不會讓你覺得疼的時間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