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婁堰將她身上的金針盡數取下,又扯了一塊帕子將她的手腕包扎好。
婁堰隱隱覺得,這些人背后圖謀,涉及所多,不是他能想象到的。
“我能告訴你的,已經全部說了個干凈,旁的,說不了。”桑落扯開唇角,苦澀一笑,“婁公子若是不滿意,便殺了我吧。”
婁堰拾起放在地上的折扇,低頭垂眸,“望你好自為之。”
“慢著。”見人走出不遠,桑落又忍不住開口,“婁公子可否告訴桑……桑桑,清竹公子在何處?”
婁堰腳步未停,只口中道,“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
馬車上,季太醫摸著從婁堰那順來的金針,半晌無言。
“我本只想著帶你來看看這女人身上的不尋常之處,沒想到竟能讓她吐出這么多話來。”
“不過小婁你放心,這事我只說是這女人對老朽吐出真相,絕對不會將你供出來的。”
馬車里點著一根蠟燭,顯得極為昏黃。
少年眉心嫣紅愈發顯出幾分妖嬈來,他唇角勾了勾,眼眸幽深,“多謝季太醫好意,不過這事,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太子殿下吧。”
這一切,哪里是一個夜半去天牢的太醫能擔下來的。
“小婁你要知道,一旦牽扯進其中,就算你是太子殿下特意從神醫谷請來的神醫,也會麻煩纏身。”
“這人活一世……”婁堰語氣微頓,神色淡淡,“若是總是平平穩穩,豈不是沒什么意思?”
況且他能感覺出來,桑落和她身后的人,想要對付的絕對不只是小師妹。
更準確的說,應該不是小師妹才對。
她們有這些計謀,針對的大約只是小師妹所在的位置。
太子妃。
更深一層次來講,應當是景氏江山。
方才桑落有幾句話一直讓他很在意。
前朝的方子,又是三百多年,難道這些人是想要復辟前朝嗎?
這樣的想法,乍看之下是有些荒謬,可細想又會覺得很有道理,似乎每一處都能對的上了。
季太醫聽了婁堰這番話愣怔了許久,“你能這樣想,看著瀟灑,實際上會很累。”
看著瀟灑,實際上會很累。
季太醫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婁堰腦中回想。
他唇角勾出自嘲弧度,“習慣了,便也就不累了。”
……
等回到自己的住處,婁堰罕見的沒有躺在榻上安眠,而且讓小太監拿開烈酒。
自己則斜斜的躺在院子樹上的枝丫,喝著烈酒,眼望星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樹上忽然“嘩啦”一聲砸下來一個酒壇子,些許酒液落在泥土上最后滲了進去。
樹上少年翻了一個身,月光下白皙雙頰因為烈酒染上薄薄一層紅色,眼眸充斥迷離之色,定定的看向一個方向。
忽然,天空中落下幾滴雨珠,少年仰著面,伸出手,淺淺的風從指間縫隙掠過,什么也沒有帶走。
雨并不算大,打在人的臉上身上也極為輕柔,少年并未離開,而是將手枕在腦后,雙眸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