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言姑娘三個字后,腦中的這個想法瞬間化為齏粉。
“趙德忠,取酒來。”里面傳來男人略有些暗啞的聲音。
趙德忠應聲的同時,心中更著急了。
殿下在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是什么樣子以來,幾乎滴酒不沾。
“許侍衛,你可得想想辦法。”
許渝站在檐下抬頭看向天邊,夕陽西下,落霞滿天,端的一副好景象。
他開了口,“殿下有分寸的,趙公公不必這樣擔憂。”
趙德忠咬緊牙關,很有些猶豫,“可是殿下從未如此過……”
許渝懶懶的抬眸,“趙公公,殿下下的決定,做的事情,不是你我能改變的,且等著吧。”
聽此,趙德忠只得將想說的話咽在了肚子里。
取來酒走了進去,吩咐幾個小太監將酒放在地上,趙德忠大著膽子問道,“不如奴才去找太子妃過來,與殿下一同飲酒。”
男人搭在窗沿上的手一僵,下顎繃緊,神色諱莫,冷聲道,“你何時也這樣多嘴了?”
趙德忠慌忙跪在地上,卻不為自己辯駁,“酒多傷身,殿下若是身體因此有恙,那么奴才便是有十條命也擔不起啊。”
景陌目光沉沉,半晌才撫在眉心處,用力捏了捏,“出去,別讓孤再說一遍。”
趙德忠還想說些什么,抬眸卻在看到男人的眼睛時下意識的往后退了退。
那雙本來盛有星辰的眼眸,如今看去,卻是無邊的黑暗,看不到底的孤寂。
他只得壓下想要說的話,緩緩退出去,并且將門關上。
男人將窗子關上,指尖點了點,隨即屈身拎起一壇酒,順著墻邊緩緩蹲坐下來。
酒液入口,辛辣亦入喉。
些許酒液沾在衣襟上,男人皺了皺眉頭,將領口隨意扯開了些。
明明應該不勝酒力意識糊涂,可景陌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忽而怔怔的看著前方,手懸在半空,最后又落下。
輕輕嗤笑了一聲,泛著冷色的眸子微斂。
“卿卿。”他呢喃道,“對不起。”
手中的酒壇“嘩啦”一聲落在了地上,剩余的酒液四濺,他的長袍也盡數被沾濕。
他踉蹌著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
聽到酒壇跌在地上的聲響,趙德忠在外急得不行,想著若是太子殿下在里頭受了傷,那么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門忽然從里面被打開,不算多亮的燈籠下,男人臉色愈發顯出幾分陰沉。
“殿、殿下?”趙德忠捂著心口,聲音極輕。
然而醉酒后的景陌并沒有看向他,只是往前走了幾步,便足尖輕點,身體一躍,輕松落到屋頂上。
趙德忠眼尖的看見,男人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精巧的木盒。
“殿下,上面危險,您快下來。”趙德忠甩著拂塵喊道。
一邊又對著身側的許渝說道,“許侍衛,你快上去將殿下帶下來。”
只是還沒等許渝施展輕功上去,景陌又自己下了來,然后在幾人的目光中,又飛身而起到了另一個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