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目光飄遠,嘆道,“顧家為景氏江山立下犬馬之勞,朕也不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人。”
為君者若是如此,江山傾覆必不久矣。
與此同時,時隔多日,婁堰終于見到了他,這個消失了兩年多的糟老頭子。
只是如今說糟老頭子,也不準確。
若不是真真切切與他相處十多年,婁堰是真的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就是他。
“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有花不成?”
大約是做了些偽裝,只是面上與他那時看到的容貌,仍是有五六分相似。
婁堰舉起酒盞一飲而盡,隨即重重的將酒盞敲在桌上。
他面色漲紅,忍了半天也沒能忍住,“師傅,你到底是誰?”
沒錯,眼前這個他那日在覺恩寺虛云那個老禿驢那看到的男子,便是神醫谷谷主。
可這年紀,完全對不上。
他若不說,外人只道這人頂多二十出頭。
就算是保養得宜,也不至于這么夸張的。
越司心虛的便想摸著胡須,手握了個空之后才反應過來。
“為師姓越,走之底的越。”
這個姓,極為少見,但并不是沒有。
婁堰幼時便喜歡看雜七雜八的野史,聽到這個字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
但很快,又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他曾偶在一本野史上看過,容氏后期,君王癡迷長生之道,曾遍尋天下越氏族人,將其剝皮抽筋煉成丹藥服下。
然,并無效果。
“越氏?”他眉頭緊蹙,說出這兩個字。
越司點了點頭,“沒錯,為師就是從那時死里逃生的最后一個越氏族人。”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最后一個也不準確,除了為師之外,還有一個阿辭。”
婁堰緊緊的捂著額頭,腦中一下子信息亂竄,頭痛欲裂。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疲累的抬頭看去,“這么說,長生,是真的了?”
從那時,從容氏的最后一個君王。
算算下來,少說也有三百多近四百年了。
所以說,活了四百年一直到現在,容貌卻沒有變化。
婁堰忍不住脫口而出,“師傅,你別是什么精怪吧?”
這樣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越司臉色黢黑,還是解釋道。
“為師幼時曾聽族中年長的人說起過,越氏天授,也并非是長生,只是活得比常人酒,也會病,也會死。”
“你所見過的桑霽容,也就是容霽,也有五十多近六十歲了。”
聽到這,婁堰便不太能理解了。
就算越氏長生是因為天授,那么這桑霽容又是因為什么?
大約是婁堰的疑問表現的太過明顯,越司面色極為難看的補充了一句,“她曾尋了法子,抽出為師體內的半數血液,制成了丸藥。”
“至于前朝皇帝剝皮抽筋煉成丹藥卻還沒能長生,是因為他根本沒膽子服下。”
“那皇帝是個貪生怕死的,怕吃了那丹藥會有害處,便尋了許許多多的宮女太監替他試藥。”
“然而這藥試了三年之久,試藥的太監宮女先是站立不穩,手腳不協調,隨即癱瘓,全身腐爛,最后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