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寄完信,他又命蔣稷帶人去收復容氏余孽手下養著的兵。
服從者可編入他的兵士中,若是不服,便直接斬殺之。
只是等他忙完再去看的時候,本在軍帳中養傷的謝容辭已經不見身影。
在榻邊留下一張紙,上面寫著京城二字。
“阿辭,你大病初愈,不能再這么繼續趕路下去。”一個佝僂著腰的白發老人咳嗽了幾聲,眉頭緊皺著說道。
這人是謝容辭之前在路邊救下來的人,之后便一直跟在身邊,
“沒事,再忍忍到京城休息也是一樣的。”謝容辭如今面上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個下巴。
老者聽此只得嘆了一口氣,隨后慢悠悠的離開。
只是他除了樣貌,走路的姿勢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腳步極輕而又矯健,倒像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謝容辭眼眸漸深,卻沒說什么。
快馬加鞭,抵達京城并沒花多長時間。
而此時的顧卿瀾,在婁堰診脈過后,整個人都被鉗制在攬芳閣的榻上。
就連下床一趟,景陌都要嘮叨許久。
她有了身孕。
不過兩個月大。
因為月份太小,所以前幾次并沒能診出來。
婁堰對顧卿瀾說的是,她先前不注意身體,所以孩子在腹中體弱,要靜心修養。
實際上并非是這樣。
婁堰發覺,小師妹的體內,有一個極其微弱的,不屬于她和胎兒的生命的存在。
一只沉睡的蠱蟲。
若是沒有這孩子,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蠱蟲取出來。
但是有這孩子,便不能用藥。
婁堰覺得有些頭痛,如今狀況還好些,蠱蟲在沉睡,不會影響到小師妹腹中胎兒的安全。
如果哪一天蠱蟲突然就醒了,他是真不能保證這胎兒能安全降生。
景陌臉色沉沉,站在墻角看著不遠處。
他自然是想要兩全其美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只能對不起這個孩子。
他不能拿卿卿的性命做賭注。
“去熬一碗最溫和的墮胎藥。”景陌神色痛苦,眼眸垂下掩去其中的情緒。
這是最好的選擇,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決定。
“太、太子妃。”季太醫猛地往后退了幾步,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景陌身體驟然僵硬,緩緩轉身,果然在門口看到臉色微有些蒼白的顧卿瀾。
“你先下去。”
季太醫忙背著小藥箱跑出去,走到顧卿瀾身邊,還咬牙說了一句,“太子妃還請不要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
說完,便繼續往外跑去。
太子妃懷孕這事,除了東宮里面的人,其他人皆不知曉。
季太醫也沒準備告訴皇上皇后,畢竟太子殿下都沒準備告訴,他若是一不小心說出去了,沒準腦袋和身體就得分家了。
“卿卿。”景陌捏了捏眉心,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有些怕。
他愛這個孩子,但是更愛她。
他怕她有了萬一,就算以后都沒有子嗣也不要緊,他只想和她一直這么好好的過下去。
顧卿瀾捂著心口,手指漸漸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