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一下唇道:“我還有事,要不你自己去醫院?”
“不行,你必須得跟我去醫院,萬一你跑了怎么辦?”
大叔怕他給的名片是假的,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謹慎的盯著他,怕他開車跑了。
溫霖言不喜歡陌生人碰他,但這件事是他的錯,他只是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什么。
“名片上有我的電話,要是怕電話是假的,你可以現在打一個試試。”
大叔半信半疑的從兜里掏出手機,他的左手捂著額頭上的傷,沒辦法一手拿名片,一手照著上面輸號碼,就把名片叼在嘴里,口齒不清的問他:“手機號?”
溫霖言把手機號報給他,大叔當著他的面撥了出去。
車里忽然響起了音樂,溫霖言和大叔同時看向他放在置物臺上的手機。
看大叔探著脖子往里瞅,溫霖言將手機拿給他,讓他看個清楚。
大叔看到亮著的屏幕是是自己的手機號,這才放心的掛斷了電話。
“你不去醫院也可以,咱可先說好了,到時候醫療費和修車費你別抵賴。”
溫霖言道:“不會,這一段路都有監控,要是找不到我可以隨時報警。”
大叔見他這么說了,也沒再為難他,捂著頭上的傷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溫霖言一直都有點心不在焉,快要到小區門口時,他突然一打方向盤,調轉了車頭,開往醫院的方向。
車子開進醫院的停車場,他點了一支煙,默默地抽起來。
上一次江翰東告訴他,他的身體不好,可是他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肝癌,晚期……
他明明是恨他的,可為什么聽到這個消息,心里會很難受?
—
—
江好從電梯里出來,走向車子時,看到不遠處的車有點像溫霖言的,走近看到他在里面坐著。
車窗開著,淡白的煙霧從車里飄出來,他的側臉深沉緊繃,兩指間夾著的煙,火苗猩紅。
她走了過去,他似乎在想事情,直到她走近,在他面前站了幾分鐘他都沒有察覺。
“霖言哥。”江好喊他。
溫霖言回神,側頭看向她,眉間帶著一絲茫然。
盯著她看了數秒,雙眸才漸漸清明。
他斂眸問:“下班了?”
江好點點頭,“嗯”了一聲道:“你怎么在這兒?”
他默不作聲的吸了一口煙,裊裊煙霧從他的薄唇溢出。
半晌沒等到他的回答,江好又問:“是來看病人的,還是哪里不舒服?”
溫霖言蒼涼的開口:“肝癌晚期還有得救嗎?”
許是抽煙的緣故,他的嗓音有點沙啞。
江好一愣,知道他說的是誰。
她抿了抿唇:“要是配合治療,或許能多活幾個月。”
溫霖言一臉的晦澀,抽完最后一口煙,他掐了眼底,伸手推門。
江好往后退了兩步,看他從車上下來,鎖了車后,大步朝電梯走去。
他的狀態不太好,她有點不放心,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上去。
在電梯門快要關上時,她急忙擠了進去。
溫霖言怔了一下道:“你不是下班了嗎?”
江好道:“溫叔叔是不是住院了?我陪你去看看他。”
來到住院部,溫霖言在護士站查了溫永超的病房號,然后來到病房外。
他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外,通過門上方的玻璃看向穿著病服,站在窗口的溫永超。
病房里似乎只有他一個人,他像雕像一樣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在看什么,還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