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零零散散的夢她記不清了,可剛才那個夢她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像是刻在了她腦子里。
因為她夢見溫永超死了。
她抓起桌上的手機,要打電話給溫霖言,手機已經解鎖,卻想起自己沒有溫霖言的手機號。
她掀開被子,迅速的穿上著拖鞋沖出房間,去敲隔壁的門。
三更半夜,“咚咚”的敲門聲在安靜的走廊里沉悶響亮。
許是白天睡過的緣故,宋千媞睡的并不沉。
可向來有起床氣的她,坐起來的時候,臉色還是很臭。
她眨了眨惺忪的眸子,又躁郁的抓了抓頭發,這才穿上鞋子去開門。
能半夜來敲門的只有孟貞,所以在手摸上門把的時候,她就收起了臭臉。
看到孟貞臉色蒼白,掌心里緊攥著手機,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她問:“媽,您……這是做噩夢了?”
孟貞點了一下頭,嗓音沙啞的問:“霖言的手號是多少?”
“你等一下。”她轉身走過去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翻到溫霖言的號碼,再次來到門口,將十一位數字報給她。
孟貞在手機上保存下,然后對她道:“抱歉,吵到你了,你繼續睡吧。”
她回到房間給溫霖言打了個電話,確定溫永超沒事才放心下來,但是卻再也睡不著。
隔天早上,宋千媞洗漱完下樓,看到孟貞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因為在等她,孟貞也還沒吃早餐。
早餐過后,她陪孟貞去了酒店,將她的東西都拿回了家,之后她們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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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永超是在一天夜里去的。
溫霖言在醫院里連續守了幾個晚上,鐵打的身體也有撐不住的時候,這天留了一個傭人在醫院,他和宋千媞﹑孟貞回了家。
半夜的時候,傭人打來電話,告訴他們溫永超去了。
三人急急忙忙趕到醫院,看到溫永超的身上蓋著白布,旁邊的心電圖已經成了一條直線,醫生和護士都在旁連站著。
孟貞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落下來,踉蹌的上前,手指顫抖的掀開白布,看著溫永超皮包骨頭的臉龐,眼淚掉的越來越兇。
溫霖言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臉色一片慘白。
醫生走到他跟前,沖他道:“溫總,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之后醫生和護士都出去了。
“永超……”孟貞哽咽的喚了一聲,病房里充滿了悲傷的氣息。
天亮之后,張秘書和方揚也來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很沉重。
溫霖言讓宋千媞陪孟貞先回家,他來料理溫永超的后事,可孟貞怎么都不肯,所以溫永超的后事,她全程都有參與。
溫永超下葬的這天,整個圈子里的人都來吊唁。
一向喜歡鮮艷衣服的宋千媞,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胸前別著一朵白花,妝容比平時要淡許多,唇上沒有涂唇釉,但唇瓣還是比平常人的唇色偏深。
她和溫霖言都穿著黑色的衣服,站在一旁接受大家的吊唁。
孟貞早在十多年前就和溫永超離了婚,所以她不能站在家屬的位置上,只能以吊唁者的身份參加了這場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