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的正好,把這個簽了。”林晟從枕頭底下拿出一份文件給她。
她看向他手里的東西,看到是離婚協議書,身形微微一僵。
林晟道:“既然之前簽好的那份找不到了,我讓人重新打印了一份,跟之前的一樣,沒做任何改動。我已經給金晶說過了,她晚上會過來拿,最多三天就能辦好離婚手續,到時候你也不要再來醫院了,這幾天麻煩你了。”
他的語氣冷淡客氣,一副一定要跟她劃清界線的模樣。
秦徽月垂著眼睫,盯著他手里的離婚協議書看數秒,抬起白皙的手接過,然后撕成兩半扔進垃圾桶。
林晟皺眉:“你這是做什么?”
她看向他,語氣沒多大起伏的道:“我暫時不想離了。”
林晟道:“可我想離。”
她懟回去:“那你就做夢的時候想吧!”
林晟:“……”
秦徽月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是想趁機獻殷勤博取你的好感,等你腿好點,不用你趕我會自動離開,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里。”
之前她堅持要離婚,可突然改變了主意,林晟不用想都知道是為什么。
他神色冷淡的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憐憫。”
“我不是在同情你。”秦徽月道,“我只是不想被外人說,我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
林晟沉默。
他的腿前腳剛廢,他們后腳就離婚,要是傳出去,別人確實會議論她。
“到時候我會告訴大家,是我提出的離婚。”
秦徽月道:“你提的離婚,別人會以為我是過錯方,我還是會被議論。”
林晟還是第一次見她言語這般犀利,以前她十分溫順,有時兩人發生了矛盾,怕言語會激化矛盾加深,惹他生氣,她就保持沉默。
沉默過后,他問:“那你想怎么樣?”
秦徽月干脆的道:“想離婚可以,但只能我提,什么時候提,看我心情。”
林晟發現,她這語氣和神態有點像宋千媞。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可以。”他答應下來。
秦徽月有點意外,她還以為他會堅持要離婚呢。
她剛這樣想完,就見林晟道:“但以后你別再來醫院。”
她微怔,垂下眼睫靜默了數秒,爾后抬頭看向他,語氣有點咄咄逼人:“怕自己喜歡上我?離婚時舍不得放我走?”
林晟膛目,以前的她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他斂了錯愕的表情,醞釀了一下道:“我只是……”
秦徽月回家連一口水都沒喝,她拿了一個紙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拉過椅凳坐下。
“如果要說不想看見我,那你還是別說了,我這張臉你從小看到大,就算不喜歡,也不會厭惡。要是實在不想看,我待會去給你買個眼罩,以后你就戴著眼罩,反正你也不能下地走路,看不看得見沒關系。”
她有些氣,所以說的太快,有些話沒過腦子就說出了口。
“反正你也不能下地走路”這句話,戳到了林晟的傷口上,林晟放在被子外的手霎時間握緊,沉默的垂著腦袋,神色悲涼。
秦徽月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后,后悔的不行,岔開話題。
但不管她說什么,林晟都沒再開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