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跟斯聿已經做足了萬全準備,可是宋昭畢竟不清楚前世那伙人是用了什么方法偷走的私鹽。
這一世提前了那么多,也許對方改變了更極端的策略,她自然是能把危險降低就把危險降低。
傅南謙熱的腦子嗡嗡的,拉了拉領口,席地而坐,“我現在反射弧有點長,你等我去外邊的夜湖泡泡就來……”
她,“……”也是服了。
傅南謙急不可耐的往外跑了。
宋昭只好去看看放私鹽的后院觀察一下情況。
此時后院空無一人,只有狄孑一個人在倉庫門口守著。
見宋昭出現,他眼睛瞇起來,充滿了防備心。
他就是怕宋昭會對私鹽下手,才不敢輕易草率,連云袖送來的酒,他跟親衛們都只喝了一半。
宋昭冷冷的問道,“其他親衛去哪了?不會也都喝酒了吧?”
喝了酒,戰斗力會降低一大半。
待對方一來,就是團滅。
狄孑同樣冷漠道,“現在主子不在這里,你不需要做出一副關心我們的態度,主子吃你這套,我可不吃!”
宋昭嗤笑道,“我說了今晚會出事,就一晚上你們也不能堅持一下么?怎么命是借來的,急著還?”
狄孑怒極反笑,“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這里是驛站,哪有什么事?再說我們過來的這么多天都沒出事,足以說明你所謂的私鹽被偷是無中生有,現在你還在這里危言聳聽,莫不是在詛咒我們?”
依狄孑看來,就算有危險。
那也是因為宋昭!
宋昭捏了捏眉心,“等危險降臨就遲了,就是因為這幾天都相安無事,關鍵時刻才更應該提高警惕,你馬上去把親衛叫過來,今晚必須駐守在私鹽附近。”
那些人的目的是偷走私鹽,只要親衛們一直守在私鹽身邊,也許就不會給他們下手的機會。
狄孑嗤笑,壓低聲音道,“昭陽郡主,請您適可而止,倘若不是主子喜歡您,您以為我會繼續忍受你嗎?”
宋昭目光沉郁。
“之前你暗殺主子那三次……這么快就忘了是么?”狄孑舔了舔嘴唇,舌尖重重的頂了一下腮幫子。
宋昭渾身一僵,清澈的目中迅速的皸裂出破碎的情緒。
原來狄孑早就知道……她暗殺過權臣大人的事情。
怪不得,他才這么討厭她。
狄孑將宋昭驚訝的反應看在眼里,唇角往下撇了一下,耐人尋味的說,“我很好奇,本來打算滅掉主子的你,怎么突然就開始處處為主子考慮了?其中真沒有什么陰謀么?”
宋昭抿了抿唇,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艱澀開口,“以前是我做的不對,但我已經在盡力彌補——”
“若是殺人也能彌補,天底下就沒有那么多死囚犯了?”狄孑冷笑,眼睛里涌動著某種激烈情緒,近乎尖銳的說,“你是不是覺得,你沒有殺成主子,那就不算有罪?殺人跟殺人未遂,是一樣的道理!”
殺人跟殺人未遂,是一樣的道理!
宋昭聽到這句話,心臟猛的就攥緊了。
像是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心尖肉,將那層遮羞布毫不留情的掀開,只剩下無地自容的難堪。